一瞬间的落空感,再次睁眼,格瑞丝发现自己漂浮在了半空,一切的感官也随之抽离。
她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也终于……看到了它。
这是一个密闭的箱子,很大,四壁漆黑坚硬。
她躺在箱底,全身赤裸,四肢以超脱正常范围的姿势扭曲着,大概是断了。
胸脯塌陷下去一块,鲜血从她的小腹下方流淌而出,污秽肮脏。
她的眼睑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白膜,漂亮的银色长发浸透了血,打成结。
一定很痛。
奇妙的是,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有多痛了。
可痛是存在的。
恍如死尸的躯体手指轻微地动了动,胸脯有了起伏,心脏在胸腔里前所未有地躁动着,几乎要冲破小小的腔室。
“是您吗?”格瑞丝轻声问,她紧张地咬起嘴唇。
很痛吧,那位正在经受可怕的痛苦吗?
祂还会继续帮她吗?
“好痛……”虽然是气音,格瑞丝依然捕捉到了。
果然。
她的心沉了沉。
“瑟南、好痛……回……救救我……”一边痛苦地呻吟着,那位却是用手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了。
断裂的腕骨终于冲破最后一线遮掩的肌肤,狰狞地裸露在体表。
恶魔用一只手好奇地摸了摸淋漓的骨头,“好痛……”
祂把腕骨塞回手肘,拼接完整。
“咔咔”骨头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酸。
“不痛。”眼睛还结着翳,祂却是向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格瑞丝恍惚在这样的笑容中。
原来她的笑是这样的。
库娄小心翼翼地握着生命树的一根枝条,后者兴奋地甩了甩,连带着一楼的树干都在微微颤动。
女孩轻抚了抚枝丫,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嘉诚,凑到生命树的枝条旁和它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
陈嘉诚换了站姿,女孩立马抬头警惕地看着他,好像一个不当心,他就会偷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
陈嘉诚:“……”算了算了。
“你真乖呀。”库娄亲亲生命树,后者登时僵直恍如石雕,如果它是一台机器,想必现在已经当场down机,一片蓝屏。
女孩侧过身子看向陈嘉诚,“生命树答应了。”
陈嘉诚点头,示意听到。
“如果你也这么乖就更好了。”
库娄不可置信地看他,皱着小眉毛,脸上的每根线条都在质问她哪里有不可爱。
生命树,可谓是鸠占鹊巢的家伙,但陈嘉诚总不能对着一株植物发怒,更没有能力驱逐它出去,只能好商好量地看看能否要它挪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