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槍姐被池一鳴第一次喝酒的反應取悅到了,不由笑出了聲並解釋道,「不用遮。我們這兒獨有的酒,喝了就是有氣兒的,畢竟生活在這片的人喝酒只是為了圖一時快樂舒服,不像聞翼那邊的大人物,又要品又要搞儀式的。」
槍姐的話讓池一鳴感覺舒服些。看起來這裡雖然同屬於界內,但和聞翼那邊掌權者之下窒息的氛圍截然不同,甚至有些接近於界外理想和平的狀態。
因為榮嘉一直沒碰那杯酒,槍姐只看向池一鳴問道:「怎麼樣?喝了酒有沒有感覺舒服點?」
池一鳴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卻並非因為酒,而是槍姐言談間給他的熟悉感…以及她話中描述的讓人不免嚮往的生活氛圍。從榮嘉疏離客氣的態度和槍姐對於『大人物』不屑地態度中,他基本可以確定槍姐和聞翼確實沒什麼更深的關係,態度也就不像剛剛那麼牴觸。
槍姐也注意到突然變『乖』的池一鳴,歪頭單手支著頭看他,幾乎就把感興幾個字寫在了臉上,榮嘉輕咳了一聲她才收回視線。
「哦對了,正事。這小傢伙說你們來是為了修復東西,和保鏢先生你確認一下是不是這樣。」池一鳴是第一次來,但榮嘉不是生面孔,她清楚對方是聞翼的保鏢。在榮嘉點頭作出肯定回復後,槍姐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拿起桌上電話給待命的修復師打了電話,「嗯…不用,你人先過來看看…一會見。」
掛斷電話,槍姐走回來說明道:「修復師在路上,一會兒讓他先看看情況。收費嘛…視修復的難易程度,價格也不同。」
「可以。」
反正弄壞東西的是聞翼,負責出錢的也是聞翼,池一鳴無所謂,所以很乾脆就答應了下來。
「你剛剛要修的東西,可以讓我先看看嗎?」
池一鳴點了點頭,將項鍊掏出交到了槍姐手中。
女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也是那枚造型奇怪的吊墜,沒有想過池一鳴要修復的會是斷掉的掛繩。對槍械武器知識有著豐富經驗的她立刻被厚銅片不正常的扭曲形狀吸引,並且很直接得出了自己的結論。她兩指捏著那小銅塊看向池一鳴,問道:「池一鳴…對吧?這吊墜一開始不是這個造型吧?」
池一鳴搖了搖頭,開口說的卻是……「我不知道。」
「什麼?」
「這是我養父的遺物,從我被養父收養開始,這個吊墜就一直是長這個樣子的。」槍姐表情嚴肅,這讓池一鳴感覺有些不妙,趕忙追問道,「請問…是有什麼不對嗎?」
可問完他又有些後悔,因為榮嘉還在身旁。不管槍姐的話是否與養父的事能聯繫起來,這些話都勢必會通過榮嘉之口傳到聞翼耳中。對於那個擅長拿捏別人軟肋的男人來說,任何一個破綻都有可能是要挾的機會,他剛剛實在是太大意了。
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再阻攔反而更引人懷疑。
幸運的是槍姐並沒有直接說出口,而是猶豫了下才道:「我還不確定,等修復師到了再談。」
池一鳴這才鬆了口氣。等了幾分鐘,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緊接著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個中年男人,槍姐招手示意,那人便走過來坐到了槍姐身邊,開口便直接問道:「要修什麼?」
「這個。」槍姐將吊墜遞給修復師,並說道,「我剛剛看了看,不過只有一點眉目,你也看看這個痕跡。」
修復師接過,對著光轉了轉,立刻便給出了結論。
「能修。這個痕跡應該是子彈造成的,金屬修復……」
池一鳴此時出生打斷修復師的話,說道:「不,不是吊墜。我要修復的是斷掉的掛繩。」
「什麼?!」中年人轉過頭,眼中帶著不解看向池一鳴,再次求證道,「再說一次,你要修的是這條繩子?」
池一鳴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那修復師蹭得一下站起來,顯然已經認定面前的青年在耍他了。
「為了一條隨時可以換的舊繩子,你!…」
「不是隨便能換的。」池一鳴抬頭直視憤怒的修復師,而後誠懇地低下了頭說道,「這是我養父留給我的唯一一件遺物,哪怕是繩子,也代表了養父,我沒有要戲弄先生的意思……拜託了。」
修復師愣了下,一下子泄了氣,尷尬坐了回去,頓了頓主動開口:「抱歉,是我言行不當,請抬起頭來。這工作我接,為了表示歉意,費用由我來墊付。」
後半句話是說給槍姐聽的,畢竟他的生意是槍姐幫忙介紹並抽成,不是他說不收錢就可以的。
女人聳了聳肩道:「別把我搞得那麼貪財不近人情。這種程度的修復工作我本來也抽不了多少,乾脆算了,就當是交個朋友了。」
無論先前是否曾有不愉快,知道養父的遺物能夠復原如初,此刻他是心懷感謝的。
「…多謝。」
槍姐一直在旁觀察著池一鳴的神情,她心思一動,突然開口問道:「奇哥,我記得你的修復工作一般都需要二十四個小時左右吧?」
「啊?…嗯,差不多吧。」一條繩子修復不過一兩小時的事,而且甚至不需要他親自操作過多,所以當修復師聽到槍姐說二十四小時愣了下。然而當他看到女人的眼神時,立刻改了口。
槍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轉而看向榮嘉求證道:「我記得我剛剛問聞翼有沒有讓你們立刻回去時,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是不是可以當做他沒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