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康熙无论政务有多繁忙,夜晚都会回到翊坤宫陪伴年兮兰入眠。因为他知道年兮兰虽然面上不说,但此时双眼俱盲的她一定比平日里更加害怕寂寞。而他尤其不愿年兮兰半夜被噩梦惊醒之后,发现她被自己孤零零的扔在翊坤宫。康熙恍然发现,他竟是如此不愿看到年兮兰悲伤的眼泪,也不愿见到她落寞的神色。他会于心不忍,会不舍,会心疼。
此时此刻,康熙怀抱着年兮兰,虽然仍旧十分担心年兮兰的眼睛,然而内心深处竟然渐渐升起一丝平静及愉悦。这种安心、惬意的感觉,竟是康熙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幸福。
康熙面带笑容凝望了年兮兰一会儿,渐觉睏意袭来,不禁缓缓阖上双眼,拥着年希兰沉沉睡去。
康熙与年兮兰两人头挨着头,相依相偎,竟然皆睡得十分香甜,无惊,无梦。
当年兮兰幽幽转醒之时,却闻到了一股月饼的香气。
年兮兰莞尔一笑,“香气浓郁、甜而不腻。是枣泥馅儿的月饼吧?”
康熙惊讶的望着年兮兰,“兰儿的鼻子真是越来越灵了,一说一个准,都没有说错的时候!竟是比以前更加厉害了!”
年兮兰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以前妾身曾经听额娘提起过,眼睛不好的人往往耳朵便会格外灵敏。”
康熙心中一痛,正欲开口安抚之时,却又听年兮兰柔声道:“妾身原本还期盼着能有一双厉害的耳朵呢!但却不知因何缘故,妾身的耳朵不见灵敏,鼻子倒是越来越厉害了。由此可见,妾身果然是一个馋嘴的妇人。只要一闻到美食的香气,便会心花怒放、眉开眼笑了!”
康熙愕然片刻,随即想到年兮兰必定是害怕他会担心忧虑,因此才会故意在他面前作出坚强之态,装作毫不在意眼盲一事来安慰他。
明明身受重伤、承受双目失明之苦的人是她,此时最需要被人安慰的人也应该是她;明明是豆蔻年华的妙龄女子,最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任性的年纪,然而他的兰儿却偏偏不撒娇、不任性,坚强倔强的让他心疼。
康熙望着面前费尽心思、小心翼翼地安慰自己的年兮兰,心中既觉得有些好笑,又涌起酸楚怅惘之感。
康熙暗暗想道:自己年幼即位,至今已执掌天下大权数十年。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后宫妃嫔,皆敬他、畏他,平日只知顺从他、侍奉他、讨好他;而年兮兰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女人却胆敢在相识之初由于自己不公正的对待而大胆的顶撞他、反抗他,如今两人渐生情愫以后,又开始关心他、安慰他。这个实心眼儿的傻丫头难道不知,自己乃是堂堂的大清皇帝,除鳌拜、平三藩、收复台湾、平定葛尔丹叛乱……自己曾经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又哪里需要她这个小丫头来安慰他呢?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仔细体会着心中微妙的感受,不禁于心底暗暗感叹道:其实,被兰儿安慰的感觉,竟然很好呢!
康熙将手中的一小块月饼送入年兮兰口中,柔声道:“嘴馋又不是什么坏事。常言道:‘能吃是福’。兰儿想吃什么,尽管与朕说。你放心,即使你的饭量比现在大十倍,朕也是养得起你的!”
年兮兰被康熙逗得扑哧一笑,美丽的笑颜看得康熙一阵心动。
康熙为年兮兰披上宝蓝色绸缎披风,俯身抱起年兮兰,缓步向庭院中走去。
“皇上,您这是要带着妾身去往何处?”年兮兰轻轻的揽住康熙的脖颈,不安的说道:“妾身如今还披散着头发,尚未梳好发髻呢!”
康熙轻笑道:“不过是在翊坤宫里与朕一同赏月罢了,兰儿不必费心梳妆。”康熙想了想,又低头在年兮兰耳边轻声说道:“朕的兰儿天生丽质,无需梳妆打扮,也足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年兮兰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将头靠入康熙的怀中。
李德全早已带着宫人们按照康熙的吩咐摆好了一桌果品、香茶,以及九种不同馅料的月饼,供康熙与年兮兰赏月之用。
康熙怀抱着年兮兰坐在桌边,一边喂她吃些月饼、果品,一边柔声细语的向她讲述今晚夜空中的美景。
年兮兰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又听得嘭嘭数声,不由得面露惊慌之色,“什么声音?”
康熙连忙安抚道:“兰儿莫怕,这只不过是燃放烟花的声响。”
年兮兰微微一愣,喃喃道:“烟花的确很美,只可惜妾身看不见……”
“兰儿的眼睛虽然暂时无法视物,但是,朕可以做兰儿的眼睛。”康熙轻抚着年兮兰柔顺的长发,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里满是柔情蜜意,“朕会将朕看到的美景逐一讲给兰儿听,如此,便如同兰儿亲眼所见一般。”
年兮兰心中一阵感动,顿时红了眼眶。
康熙连忙捏了捏年兮兰粉嫩的俏脸,挑眉道:“朕讲这些是为了逗你笑、哄你开心的,可不是想看你掉金豆子的!”
年兮兰咬着嘴唇,轻声道:“妾身才不是想哭呢,妾身只是被夜风吹起的风沙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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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兮兰有意拒侍寝,诊滑脉康熙生忧虑
中秋佳节,康熙陪伴年兮兰一同赏月、看烟花,直闹到亥时二刻,康熙才温柔的抱起年兮兰,踏着满院银白色的月光星辉,缓步向寝殿走去。
许是由于今晚为难得的月圆之夜,又或是刚刚所饮的桂花酿格外香醇,康熙此时将年兮兰拥入怀中,心中竟有些微微悸动。
康熙轻柔的将年兮兰放到床榻上,随即缓缓覆上身去,并且体贴的用胳膊撑起自己的身体,没有将身体的力道尽数压在年兮兰纤柔的娇躯上。
然而尽管如此,觉察到康熙意图的年兮兰依然僵直了身子,不安的喃喃低语道:“皇上……妾身的身子……尚未复原,只怕会扫了皇上的兴致……”
年兮兰心中一片纷乱,心里渐渐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绝不能在此时为康熙侍寝!
姑且不论她此时用来治疗伤口与眼睛的汤药会对胎儿产生不良的影响,倘若她有孕的日期过于接近咸福宫事发当天,也一定会成为康熙心中无法拔除的刺。
更何况,她前日才为了守护贞洁闹出了割腕自尽此件大事,倘若今日便对康熙的求欢毫无半点抗拒,只怕迟早也会引来康熙的怀疑。
年兮兰心念电转,思讨着婉拒康熙求欢以及在一个月内尽量避免侍寝的方法,而康熙却低声轻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年兮兰白嫩的俏脸,挑眉道:“你这个小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朕知道你的身子现在依然很虚弱。你放心,朕不会动你……朕只是想要好好的抱一抱你……”
康熙一边说,一边缠绵的吻上了年兮兰的嘴唇。不同于前两天蜻蜓点水般点到即止的吻,康熙此次先是温柔的轻吻着年兮兰的唇角,随后又轻轻噬咬着她柔嫩的粉唇,灵活的舌趁着年兮兰张口呼吸之际迅速的钻入她的口中,打算缠住她的小舌尽情嬉戏一番,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解开了年兮兰旗装上的盘扣,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年兮兰不盈一握的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