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顾忌的在不息面前脱下衣裤,然后走进黄泉池中伸展开四肢,随即缓缓闭上眼睛,不息初时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他看见食尸虫从他皮肤下钻出,随后在黄泉水中化为清水。
风从忘川河的另一侧传来,听上去地府集团在搞什么活动,不息坐在黄泉池边的大石上,有些忧虑的看着永夜,在他看过的书本中,食尸虫是一种寄生在灵体上的寄生虫,它会把寄生灵体的灵气吞噬干净,非常难清除。
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不息觉得自已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永夜穿着白色的长袍带着自已到了一条河边,他笑着对自已说着什么,自已用力的想听清他的话,可是怎么都听不清。
“不息,”听见永夜的声音,不息睁开眼睛,他已经穿戴整齐,又是神采奕奕的模样,“走吧!马大师一个人护阵时间太长,精元损耗过大,我要回去帮他。”
穿过银水镜,此时人间界是深夜,马大龙独自坐在庭院中,琉璃沿着庭院四周摆放一圈灵石,灵石发出的灵气像雾气一样在庭院里荡漾。
“大师,”永夜礼貌的对马大龙点点头,“你去休息吧,我来护阵。”
不息扶着面色惨白的马大龙躺在摇椅上,过江和欢喜快速的在他身上贴上黄符,很快马大龙就沉睡过去。
“那个大叔一直和我聊天,”女孩子有些担心的看着马大龙,“他不会有事吧!”
“当然,”永夜微笑着,“那串糖葫芦好吃吗?”
“嗯,”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串糖葫芦,上面还剩下两粒,“我留给爸爸的。”
“你吃吧,我们会留给你爸爸的,”一边说,永夜一边点起三根白麟香,“你还记得发生什么吗?”
女孩子伏在白麟香边,用力的吸着,不到三秒,两根白麟香燃尽,女孩子坐在最后一根白麟香边,“我们在山上修行,妈妈让爸爸下山把存的山货卖掉,爸爸说我长大了,也该下山见见世面。”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听永夜这么问,过江叹口气,他猜到永夜又起怜悯之心,想要帮这女孩子续命,“你这把银锁是谁给你的?”
女孩子说出自已的生日,欢喜拿出一把小算盘,飞快的拨弄着,随后一脸的诧异,“老大,你看。”
永夜侧头看着女孩子的命盘,脸上浮出一丝诧异,不息看不懂,压低声音,“那个女孩子命很贵?”
“命盘显示,这女孩子才出生就已经死了,”琉璃眯着眼睛看着女孩子脖颈上的银锁,“竟然能把鬼胎养这么大还能让地府不发现,她的父母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这把银锁是个穿白衣服的大叔送我的,”女孩子指着脖颈中的银锁,“爸爸和妈妈让我不能离身。”
白衣服的大叔,永夜的手轻轻在银锁上挥动,过江冷哼一声,“原来是他,难怪地府引渡人找不到这鬼娃儿。”
女孩子圆圆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不许你说我是鬼娃儿,爸爸说这是不礼貌的。”
第0号案(7)
过江来不及解释,女孩子已经大哭起来,那不是鬼哭,而是正常人类孩子发出的哭声,看她哭得伤心,过江瞪着永夜,“老大,上啊!你愣着做什么?”
看来在不尊重上司这方向,缉魂司和0号警局一脉相承,不分伯仲,永夜一愣,“我也不会啊!”
不息拿十几粒巧克力糖,“小妹妹,你看,你想吃那种?”
胖胖的小脸上挂着泪,女孩子很认真的看着不息,“我不是鬼娃儿。”
“你不是,”不息把巧克力糖送到女孩子手上,她认真的数着糖,“你记不记得你和爸爸是谁抓到的?”
女孩子好奇的看看不息,突然拿出一根小笛子,“哥哥,我要睡了,你吹给我听,我妈妈每天都会吹给我听。”
查过古籍的欢喜在二楼插嘴,“安魂,不息,要吹安魂。”
为示意自已的歉意,过江主动充当乐谱板,不息一边看乐谱,一边试着吹笛子,没想到用力之后笛子竟然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这是鬼笛,”永夜神情诧异的看着女孩子脚上的洞,“要用灵气。”
快速调息后将灵气聚集,不息按乐谱开始吹曲子,女孩子满意的点点头,她安静的躺在琉璃烧给她的床上,“哥哥,妈妈来了,你们告诉她,那个地方很黑,让她不要去。”
一曲吹完,女孩子已经睡着,她脖颈间的银锁闪烁着银光,柔和的将她的魂魄包裹其中。
不到五分钟,所有人就听见震魂铃,这是为方便鬼魂报案0号警局特别设置的,不息加入警局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看见警局屋顶的结阵闪烁出蓝光。
欢喜引起来的,是个身穿白衣的道姑,她按的虽然是震魂铃,但她是活生生的人,而且道行高深,警局里的召灵灯同时亮起,亮若白昼。
道姑一眼看见庭院中的两个镇魂阵,她看一眼马大龙,“马大龙!”
在不息的印象中,马大龙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就这么一声呼唤,马大龙吓得一跃而起,“师姑,我不敢了,我……。”
睁开眼睛看见道姑,一向没有任何表情的马大龙脸上浮现出极度复杂的神情,按欢喜和过江的解读,那是混合着恐惧、畏惧、欢喜、不能置信、想拔腿而逃的表情。
“师姑,”马大龙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向道姑,“您怎么来了?”
“我女儿在你们这儿,”道姑看一眼马大龙,又扫一眼警局内全部站起身以示欢迎的众人,“她那不争气的老爸是不是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