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少微愣了半晌,被酒水灌过的脑子终于转起来,她……似乎还是在做梦。
一定是今日说了太多关于穆长庚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不过正因是做梦,颜少微此刻的胆子便也大了许多,再看向穆长庚时也不再畏畏缩缩,反而大方地打量了他半晌。
借着月色,她甚至伸出手去描摹他的轮廓:“你真的……比穆文滔生得好看千倍万倍。”
虽说这叔侄二人到底是同宗同祖有所相似,同样高挺的身姿,同样分明的眉宇。
但比起穆长庚刀刻一般的面庞,穆文滔那张文气的脸多少是有些稚嫩,细看之下,颜少微不由感叹他还是不足以同他九叔相比。
而且穆长庚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胸膛和臂膀瞧着也比他那文弱的侄子结实许多,若是有一日这叔侄俩兵戎相见,恐怕不到半刻,穆文滔就会被抡出半丈远。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又因确信这是一场梦,便起身半靠在榻上,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
穆长庚听到她的话,缓缓前行离她更近,眸色深沉、居高临下地扫过她:“将要做太子妃了,却还是小孩子心性,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真扫兴,这时候提什么太子妃。
而且不过是做梦罢了,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
颜少微眨了眨眼,伸出手,学着记忆里那些避火图上的样子,抚上他腰间的带子,慢慢握住,引着他再次向自己靠近,凑到他耳边说道:“九叔,对我来说,做太子妃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他们从前在宫宴上见过面,虽只差了十二三岁,颜少微也一直都是随着穆家的孩子一同叫他九叔的。
而今天,听到她的称呼,穆长庚的身体却明显一僵,忽然抬腕将她的手从他身上拽下来,颜少微一时没机会松手,扯掉了他腰上的一枚玉扣,带子很快随之散开一半。
夏日的衣裳本来就薄,穆长庚外袍内竟也没再穿里衣。
夜幕中,硬实的胸膛霎时半遮半掩地暴露在她眼前,她愣在原地,没移开目光,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目光柔柔地多看了两眼。
“做了太子妃,往后就是皇后,天下女子都向往的去处,你唾手可得,却不觉得欢喜?”
对面的男人声音听不出情绪,似有刻意的疏离。
随后,他的身体微微向下弯了几分,带着一丝轻佻,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几乎扑在颜少微的耳垂上:“还是说,少微姑娘的心,另有所属?”
皇后之位早就被穆文滔预订给了他的心上人,她颜少微便是做了太子妃又如何呢……
颜少微苦笑,随后被他的气息呵得心痒,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这也不过是个梦罢了,过后春梦了无痕,她这么想着,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这样的情形下,面对衣带微微敞开的穆长庚,她没有拉开距离,而是顺势抱住了他,手指拿捏着分寸缓缓上移,隔着衣料抚摩他的腰身:“恐怕也有不少女子向往九叔的床榻。”
片刻的沉默过后,穆长庚没有任何回答。
正当颜少微含了笑思考着,这传闻中风流的九王在她梦中竟还万分矜持时,他却忽然反客为主,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顺便解开了自己虚虚连在一处的衣带,结实的手臂往下一翻,把外袍脱下扔在了床尾。
微热的触感和男人的喘息洒在颜少微的耳畔,辗转的吻令她只觉瘫软得无力招架,后来酒劲儿再一次涌上脑海,颜少微便昏睡过去没了知觉,这个梦什么时候消散的也记不清楚了。
翌日醒来时已经快要午时,她的脸颊和双唇竟还隐隐约约残留着昨夜的温度,愣是缓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唤婢女浮玉进来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