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嗯。”祝时宴把苹果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刚刚知道。”
席暃呼吸急促,手指死死地攥紧被子,他感觉有一把剑悬在他的头顶,而对方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能决定那把剑是落下还是消失。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绝望:“我杀了我的父亲”
小少爷会怎么看他?一定对他很失望吧失望他果然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是个恶魔。
见席暃一脸绝望地看着他,眼中浮现出对自己的厌弃,祝时宴心里酸酸胀胀的很不好受。
他移到病床上,张开双臂,眼睛眨了眨,“抱一个?”
席暃呆呆地看着他。
祝时宴直接将他抱进怀里,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慰道:“他没死呢,所以你没杀人,别担心。而且你也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不要有负罪感也不要难过,不是你的错,是他活该。”
控制不住的湿意染上了眼眶,席暃突然觉得非常的委屈。
就好像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前行了很久,因为没有人关心,所以受了伤也不会在意,时间久了,他已经感知不到疼痛,也不会觉得委屈。
但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牵起了他的手,不仅把欺负他的人全都赶跑,还一脸认真地告诉他:你没有错,是他活该。
麻木到已经没有知觉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阳光又一次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再一次被救赎。
席暃的手紧紧抓着祝时宴的衣服,用力抱紧他,像是要把这十几年受到的痛苦和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察觉到背部微微有些湿润,祝时宴的动作一顿,眼中露出了一抹心疼,声音越发的温柔:“没关系,你没有错,是他们不配当你的父母。”
背部那一小块衣服更湿了。
祝时宴不说话了,静静地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祝时宴的腿都要发麻了,席暃还抱着他不放手。
他动了下肩膀,感觉背后的眼泪应该是停止了,他道:“好啦好啦,松手吧。”
席暃不舍地松开手。
祝时宴直起身,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脑袋上的伤,没看到有血渗出,他松了口气,道:“我姐已经答应帮你处理这件事,这段时间你先住我家吧。”
席暃一脸迷茫:“她帮我处理?”
那个人有多难缠,没人比他更清楚。
席阔惯会装模作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沾上就甩不掉,小少爷的姐姐跟他非亲非故,为什么会愿意帮他?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祝时宴解释道:“我是她的亲弟弟,你又是我朋友,她当然会帮忙啦。”
是吗?
虽然他这么说,但席暃还是不太相信,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小少爷的姐姐又不认识他,在得知他的情况后应该会想尽办法阻止小少爷跟他接触,又怎么会费心费力的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