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矣担心对方真睡过去了会着凉,一手撑地,一手去够容砾。
在方矣的手刚要碰到陆家宁的肩时,陆家宁开口了,声音沉沉的,带着说不出的郑重,“阿矣,我想考科举。”
方矣的手顿了顿,还是拍了拍陆家宁的肩,“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陆家宁猛的抬头,冲着方矣笑的灿烂,“果然,阿矣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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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陆家宁就把这个想法给容裕海说了。
“砾儿啊!虽说你天资过人,可是你现在正经学习一年尚不足,可行吗?”
容砾郑重的对着容裕海行了个大礼,信心十足道:“行与不行,还请父亲检测。”
“你这孩子,不是都说了没人时候唤我“爹”吗,”容裕海装模作样的感慨两句,然后岔开话题,说:“既然如此,那为父可要好好考考你。”
科举考试大致归纳,也就几点,帖经,墨义,策问,诗赋,经义。
容裕海就先出了几个科举考试最基本的帖经,墨义,让陆家宁做。
一个时辰后,容父捧着新鲜出炉的答卷,又惊又喜,直夸:“我儿果然有大才。”
于是在徐氏和容明珠两人好不容易解了禁足之后,乍然听闻容砾竟然要去考科举,立马就炸了。
景明院里一时间又被清扫出许多精致的瓷器碎片和丝绸布条。
最后徐氏“母子”嘀嘀咕咕商量了一整天,徐氏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容砾那个庶子都能去参加科举了,那我们明珠自然是更加没问题了。”
真假明珠(八)
科举考试大概可以归类为四个阶段:院试又叫童试,县级考试,童生参加,考上为秀才;院试之后是乡试,因在秋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主考官由皇帝委派,考后发布正、副榜,正榜所取的叫举人,第一名叫解元;
乡试之后便是会试,因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考试由礼部主持,皇帝任命正、副总裁,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可应考,录取三百名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最后便是殿试了,由皇帝亲自主考,贡士参加,考中头名是为状元。
容砾现在好歹也算有点利用价值的人了,所以容裕海对着下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容砾就跟着其他考生直接参加了童试。
值得一提的是,容明珠也跟着一起去了,或许是为了韬光养晦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童试的时候,陆家宁的成绩只能算中上,而容明珠这个天之骄子理所当然夺了第一名。
成绩放榜那天,容明珠的下巴恨不得抬到容砾头上去了,徐氏为了给自己儿子做脸,花费大量钱财做宴,邀请符合他们那个阶级的官家夫人公子小姐们来庆祝,期间更是捧一句容明珠就要踩一下容砾。
这场宴会开了整整一天,容府好不热闹,容府的下人看见正房摆了那么大的排头,不少墙头草又纷纷向徐氏靠拢。
所幸这次,老太太总算清醒了,不管她心里怎么偏爱容明珠,但在容裕海跟她说了那一番分析之后,她怎么也得在容砾面前摆出慈祥的祖母样子来。
于是在宴会第二日,容砾跟着他爹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罕见的招手把他也叫了过去,周氏一手拉着容明珠,一手拉着容砾,面目温和:“好好好,你们都是出息的,以后容府就靠你们了。”
“祖母…”
“祖母…”
老太太笑笑,尔后放开拉着容砾的手对着她身旁的老嬷嬷摆了摆,老嬷嬷心领神会的拿出两个盒子。老太太一一接过,打开,两个盒子里都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以后你们可要更加努力啊!”
容砾感激,容明珠面色复杂的一起谢过。
没人知道,在容明珠拿着东西回去后,就把周氏送他的文房四宝给砸了。
他是堂堂嫡子,怎么能自降身份跟那个庶子用一样的东西,祖母她,当真是老糊涂了吗。
容明珠气闷不已,但对于学习上倒是越发刻苦了,不为其他,只为了把容砾重重打入泥潭,让对方再也爬不起来。
容父看着两个儿子如此上进,心中欣慰不已,果然,当初“偏爱”砾儿几分,成功让明珠上进了不少,好,甚好啊。
日子就在这般看似融洽的气氛里快速过去,转眼柳氏的一年之期便要到期限了。
这一年里,她被拘在一方小院里,吃不好睡不好用不好,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容裕海乍一见她,还有几分不敢置信,之后更是在看见柳氏眼角不甚显眼的皱纹时,嫌恶的走开了。
容裕海的这个动作无疑是一个信号,之前还有人在观望柳姨娘会不会复起,眼下来看,难了。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除了陆家宁就别做他想了。
他一方面利用系统搜寻与柳氏年轻时相似的“白莲花”,然后利用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这两人“偶然”碰面,让他爹来个第二春。一方面他又打着关心柳氏的幌子,故意激怒那些守着柳氏的下人,那些下人不敢动他,就只能背地里折磨柳氏了。是以,短短一年,柳氏才会苍老的那般快。
因此,当容裕海在年轻水嫩的温柔乡里出来乍一看到面带沧桑之感的柳氏才会那般反应,更何况,柳氏还曾欺骗于他。
综合种种因素,容裕海还能再与柳氏相亲相爱就怪了。
柳氏没了容裕海这个大靠山,儿子又与她离心,不时对方还要再来拖拖后腿,柳氏的日子可谓是苦不堪言。
她不是没想过要拿出当“娘”的身份好好教训容砾,如果再能给对方扣上一个不孝的骂名更好。一来可以解了心中恶气,二来也能替她的明珠扫除前路障碍。
她可是听人说了,容砾那小子天资过人,仅仅是被老爷教导一年不到就能考上秀才,若是再给对方时间发展,那她的明珠……
柳氏又急又怕,冲动之下就直接去找容砾算账,可她却忘了,作为一个姨娘,她是没有资格管教容家孩子的。
以前容府没人在乎容砾,容砾自己也老实愚孝,是以柳氏越距便越了,现如今,容砾已是秀才,又有容裕海护着,柳氏这个失宠姨娘怼上去,完败。
柳氏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以前那个任打任骂的人居然反击了,还那样利落,不敢置信,怨恨,惧怕种种情绪汇聚在一起,柳氏失了理智,在陆家宁的特意安排下,急吼吼的撞破了容裕海和他的新欢好事,柳氏情绪本就不稳,现在又见自家心上人跟别的女人缠绵,还特么是她年轻时候的盗版,柳氏彻底怒了,抓头发,咬耳朵,扇耳光等等泼妇行为,让容裕海目瞪狗呆,这这还是他那个温柔娇弱的柳儿吗?
容裕海直觉自己又被欺骗了,不期然一个低头,竟见着新欢被旧爱打的唉唉软叫,容裕海立马怒了,上前对着柳氏的背部就是一脚踹出去,直把柳氏踹了嘴啃泥,还不幸的磕掉了两颗大门牙,嘴边直冒血,那画面忒惨了。更惨的是柳氏还没等到大夫医治,就被怜香惜玉的容老爷又给禁了一年半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