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
生自己的气。
晚上,徐筱茹做了个梦,梦里她买彩票中了一百万,随后跑去路口把西瓜摊整个买了下来,就在路边一个个的开,开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熟透。
第二天一早醒来,莫名更加生气——被梦气的。
新世界是河西二道里一片最近新开的ktv,设备新装修大气,关键是正在搞开业大酬宾活动,预约电话从早接到晚,想去都得提前三天订位子。
彭城一行十来人刚从饭店吃完三十来斤小龙虾,旧也叙了,酒也喝了,游戏也玩了,仍旧不过瘾,齐齐吆喝着要再续下一摊。
活动组织者早已提前做好行程计划,有条不紊地安排大家有车的载谁,没车的谁又同谁一起叫车,确保一个不落地全都平移到下一个空间。
“我说你小子,毕业后就玩消失,到底上哪发财去了?”
彭城和两个同样年纪的男子勾肩搭背你侬我侬,七扭八扭地走进ktv包间,身后跟着两三个男女生,亦是聊得热火朝天。过道昏暗狭窄,鬼哭狼号的声音络绎不绝,偶尔夹杂着一两句伤感动情的嗓音。
看上去彭城已是半醉,步子漂浮,说话还有些大舌头,但条理还算清晰,尚存有一些理智。“狗屁,我要是发大财还参加什么同学聚会,统统把你们这些贱民都收了给我搬砖去。”
“爸爸,你赶紧收了我吧,跟谁干不是干,还是我彭爸爸大气爽快。”十几人三三两两进入包厢,点歌的点歌,摇骰子的摇骰子,有人听见彭城这话,跟着起哄。
另一人手拿着话筒,直接开麦,“你们都是我爸爸,来个人把我也一块收了吧,这破班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有人举手大声抗议,“诶——别搞性别歧视啊,我不是你爸爸,是你奶奶。”
“行,只要你愿意养我,叫你祖宗都行。”
彭城甩开左右两人,冲上去抢过麦,对着话筒大叫,“什么祖宗,那是千年难遇的神仙姐姐。”
插科打诨、行酒令玩了一轮又一轮,有人提议比骰子大小,惩罚是真心话大冒险。老套的游戏,但也敌不过学生时代的美好和青春的悸动。
“你输了,老彭。”右手边男同学宣布比赛结果。
彭城自认输得起,眼珠子在包厢转了一圈,人仰马翻的,场面几多嗨,但时已近深夜,难免让人感觉到疲累,毕竟上过班的人再也经不起如此强度的寻欢作乐。
“我选真心话。”
手机上有现成的小程序,不用动脑子就能随机生成一堆歪点子。
“问,你小时候跟朋友干过什么有趣的事?”
“切——”三四个游戏参与者齐齐“切”出声,觉得问题不够过瘾。彭城想了半天,脑子跟糊住了一样,有人已经等不及要起身去释放刚喝下的几杯酒。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彭城说着看了在场两个女生一眼,犹豫,“有些低俗,你们确定要听吗?”“恶俗”二字瞬间勾起大家的兴趣,打盹的也清醒了,想撒尿的也憋住了。
“我小时候班上有个男生,他不喜欢说话,是一句话都不说的那种,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也不说,就站着”有人心急,“说重点。”
彭城“啧”了下,“好好听,别催。小时候这样的人不都容易被欺负嘛,他一开始也是,后来就没有了,你们猜为什么?”
有人重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