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形,还不够。
马车驶向公子姒昭的府邸。
姒昭靠在车马中,他撩起睫羽,肤色冷白,漆色的眼瞳阴鸷,就像染了血的寒色玉石。
男人目光转动,落在对面空空荡荡的软榻。
明怜曾与他同坐一马车。
他鼻尖轻嗅,仿佛能够嗅到女子身上温软的气息,纵然她与他用了同样的香,她自身的清甜气息是无法改变的,那气息清清浅浅,带着无尽蛊惑。
公子姒昭内心对于天子位寡漠,对婚嫁之事更是薄然。
他没有娶妻的打算。
世人都觉得,人应该拥有家室陪伴。
可他厌恶成家。
太子姒庄的血脉拥有问题,天子也能够容忍。
可曾经,年幼的他仰头望着母亲被勒的发紫的面容,惶恐求助,撞到天子的依仗中,天子只是厌烦被冲撞了。
后来,他为了拉拢政权,做过不少事情。
一个落魄的皇子,若想爬上去,哪有光明磊落。
他见过不少大潇的腐败,肮脏。
手中沾染过无数的血。
就如,他这副清润皮囊下的内里早就腐烂。
姒昭呼吸平稳,淡漠的墨色眼瞳看着对面的软榻。
车马中多日没有她。
女子的柔软香气早就烟消云散。
明怜……
女郎清冷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她那么孤傲,如鹤。
那么……洁白,干净。
想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又恐旁人知道她太多。
实在是病态又矛盾。
若是能藏在眼皮底下,一辈子,就好了。
车马内昏昏。
雷雨轰鸣,磅礴落地。
姒昭抬手,扯下整齐矜贵的发冠。
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凌乱不堪。
男人肌肤冷白阴鸷,眼瞳阴森,唇色渗着血色。
姒昭轻轻叹息一声。
笑靥
◎随心所欲◎
“女郎,公子回来了。”府邸中的侍从对明怜通报说。
公子姒昭对明怜在乎,而府中没有其他女眷或亲人,不知不觉,府中的下人把明怜当作女主人一样的存在,公子姒昭的生活小事,会汇报于她。
“我知道了。”明怜点点头,她下意识想要起身走出去迎接公子姒昭,但想了想,微微垂眼,停了自觉多余的步子,安安静静坐在屋中。
明怜本质上性子傲,不喜欢奉承阿谀,潜意识里想去迎接公子姒昭,不是想要讨好他而刻意伏低做小,而是单纯的对于拯救了自己的郎君的感恩情绪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