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子要嫁人,已经不是情事未开的天真小女儿了,所以多了顾虑,再加上主母的点拨,便觉得她这样的女子待在身边是一种威胁了。
可是,可是。
明怜咬紧唇瓣,内心何其不甘。
她不求别的,从不争从不抢,只求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屋外狂风大作。
尖嘴猴腮的男人又晃了晃钱袋子,油腻的视线扫过屋中女奴们,觉得晦气,粗言粗鄙地骂一声,然后道,“这可是好事情!一个个的,别愁眉苦脸的!”
“你们自个儿举人出来,等我亲自下场拿人,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没有人敢出去。
明怜低着颈子,脖颈线条绷起紧张青筋。
椽县长史出了名的喜好折磨人,贱奴落在他手上,根本不会落得完整身,生不如死,这是一条死路。
“快点出去啊。”女奴们窃窃私语,低低的,就像鸟儿们的哭泣声。
“我、我不想去椽县长史那里。”
“见鬼,我的命已经这么苦了,凭什么。”
害怕恐慌到一定程度,就会越发不理智,充满攻击性,人心不古。
女奴们开始推推搡搡,明怜也不愿出去,她想,她是自私的,她也想活,但与周围的女子们相比,她的力气太柔,她做不到把别人推出去当替死鬼。
一阵踉踉跄跄,明怜的头发晃动,漂亮的脸蛋若隐若现,她好像听到了抽气的轻嘶声,然后又一道低低的歉然声,“怪了,这么美,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不过,你这种样子的是个男人都会怜惜吧,即便是椽县长史也不例外,所以抱歉了。”
接着,明怜被用力推了出去。
她咬住唇,没有掉泪。
冷意席卷心头。
明怜眼底覆盖一丝漠然,瞥了一眼身后众女奴。
把她用力推出的是谁,看不到。
明怜心中更是不甘。
明怜在仓促中拨乱了头发,看着脏兮兮的。
尖嘴猴腮的男人见到真的有女奴出来,愣了一下,然后看到明怜身上透露的抗拒,哪能不明白是被推出来的。
尖嘴猴腮男人夸奖明怜,几分阴阳怪气。
“嚯!自告奋勇!好!”
明怜垂眼,柔柔的声音清冷,一字一句,“我不想出来,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