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奕将四叶草耳钉给母亲戴上,借机会敲打敲打她。
许铭站在她们身侧,静静看着,他发现这是她们三个人的时光,他融不进去。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无论婆媳还是母女,多少都有矛盾和代沟,可是在她们云家三位女性身上,他看不到这些。
她们仨是他见过的最有亲情味的一家人。
奶奶豁达开朗,和蔼可亲,从来不摆架子,更不会倚老卖老。
陶美华知情识趣,为人处世上面面俱到,从不授人以柄,也不让人有指摘的地方。
云采奕则非常顾家,每天下班就回家,不贪玩,也不乱花钱,年轻人的恶习,她一件也不沾,是奶奶和陶美华的主心骨。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想不开心都难,而他的家……只有傲慢与偏见,他该拿什么和云采奕匹配?
对面钻石专柜那,有一对新人买了一对钻戒,男人当场单膝下跪求婚,礼花喷射,金屑彩纸纷纷扬扬,很多顾客给他们鼓掌,送上祝福,还有人起哄要他们亲一个。
云采奕倚着柜台看了几眼,余光瞥到许铭身上,在两人视线即将相触时,她转回了头。
因为求婚这件事,许铭曾经也做过。
不过许铭很委婉,他没有像对面那个男人那样单膝下跪,也没有直接说“嫁给我吧”。
那是在她20岁生日那年,在一个酒店房间里。
房间里到处摆满了红色玫瑰,连床上也有一个红玫瑰花瓣组成的心型,空气里全是清甜浪漫的香气。
许铭将她抵在沙发上的时候,和她说“生日快乐”,说要送一份礼物给她。
她笑着说,这一天礼物还不够多吗?
那天他带她出去玩,买了很多礼物送她,还包了饭店包厢,请了很多同学来,一起给她庆生,就是酒店房间里的红玫瑰,也是他一个人提前一天布置的。
许铭说,不够,他要将自己送给她,将他未来的人生全送给她。
云采奕当时被哄得云里雾里,当情话听了。
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无名指上被戴上了一枚戒指,才反应过来,许铭那是求婚。
而许铭说:“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
云采奕诧异:“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许铭将她按在床上,滚烫气息洒在她耳边,低哑的声音钻进耳朵:“你昨晚收下我的时候。”
现在忽然想起来,莫名羞耻。
金店里富丽堂皇,头顶挂满了红色和金色的彩带,四周橱窗柜台里的金银珠宝,在灯光下绚烂夺目,人们身在其中,喧嚷热闹,仿佛置身一座富贵华丽的宫殿。
就连陶美华和奶奶也深受感染,脸上光彩四射,容光焕发。
可是就有那么一小片的地方,气氛不太一样。
有人挤到柜台前,许铭伸长一只手臂,不动声色地将云采奕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