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奕第一次听胡斌说自己的心事,语气还有几分心酸和卑微。
她听得心惊肉跳,扶住椅背,很关心地问:“难道是我们以前的高中同学?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她拍了拍自己脑门,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女同学的名字,一个个报出来,向胡斌求证。
胡斌看她一眼,坐起身,打断她:“别想了,你不认识。”
“那是外班的?”
胡斌敷衍地“嗯”了声。
“胡老大,你藏得够深啊。”云采奕有一点小兴奋,为自己得到一个秘密,还想再问问细节,有人敲了敲车窗,小弟到了。
云采奕只好说:“这话题没完,我们下次再说。”
胡斌玩味地看她一眼,放声笑了声,推开车门,坐到后座去了。
夜深了,一路黑影憧憧,沉寂无声,只有车前灯的亮光在移动,昭示着还有人未归,还有人在夜奔。
有气象资料显示,桃源县一年中最冷的几天,便集中在元旦前后。
车里开了空调,暖风呼呼地吹。
可云采奕坐在副驾驶位上,还是抱了抱臂,感觉这股人造的暖风里,夹杂着一丝冷风,直击心脏,加之酒的后劲上来,人陷于一种想睡又睡不着的状态,很不舒服。
到家门口,汽车停稳,云采奕感觉自己意识在涣散,像要飘起来,可身体却重的不想动。
胡斌从后座探头看了看她,喊了声“采奕”,云采奕含糊地“嗯”了声,睁开眼,摸到车门把手,推开门,下车。
车前灯雪亮,照在前面一辆大车上,云采奕耷拉着脑袋,随意一眼,就知道那是路虎揽胜,是许铭的车。
他现在住在隔壁,他的车停在这儿,再正常不过。
可是,云采奕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身体先大脑反应过来,那车尾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溶于夜色,身高体长,一动不动。
胡斌也看见了,从后座下车,远远一声:“铭总,这么晚还没睡?”
许铭淡淡扫他一眼,目光盯在刚下车的姑娘身上。
云采奕抬头,对视上许铭的眼。
只一眼,她看见那双深不可测的漆眸里蓄满了戾气,雪亮的光照见他眼睑下一片青黑的阴翳,像匕首一般锋利。
云采奕本能地拔腿就跑,感觉今晚小命难保。
跑到自家院门前,她哆哆嗦嗦从手提包里摸钥匙,一百万听见动静,在门里激动地叫出声,身后脚步声越逼越紧,而钥匙摸出来了,手一抖,掉到了地上。
下一秒,一个冰冷的拥抱将她抱住了。
那个冷,冷得她心脏骤停,僵在了原地。
思想也似乎被那冷侵袭,全面溃散。
可是许铭并没有把她怎么样,而是掰过她的脸,手掌拊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覆上她的红唇。
没有言语,深冬薄凉的夜,混和滚烫炙热的气息,一起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霸道,强悍,径直将她吞噬。
冰火交替。
仿若一个浪袭过另一个浪。
云采奕猛然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