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柯无忧已经醉醺醺的,温庭姝让柯无忧坐上自己的轿子回了妇好酒肆。
卧房内,赵文慧仍在睡。
温庭姝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柯无忧说的话。
江宴带了一个受伤的女人回了宅邸,还让柯无忧不要将此事告诉她。
他明明已经回来,却不过来找她。为何
温庭姝心口忽然闷得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拿着巾帕的手抚着心口轻揉了揉。
秋月一直站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往里看,她先前听到了柯无忧说的话,所以也得知了江宴带了一个女人回了宅邸的事。
春花刚指挥完底下的丫鬟收拾好残席,一进屋,便见秋月守在卧房的门口,也不进去,不禁走到她身旁小声问“你怎么不进去啊小姐怎么了”
柯无忧方才提起江宴的事时,春花去解手了,没在,所以她并不知晓这事。
秋月这会儿正替温庭姝生气,见春花什么也不知,不禁没好气地说道“小姐每次生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你还贴身丫鬟呢你不如收拾包袱走人吧。”
春花不禁皱眉道“我只是问了你一句,你做什么这般阴阳怪气的骂人”
“我哪里骂你了”秋月嗔怪了她一眼,随后不再理会她,走进温庭姝的身旁。
秋月小声说道“小姐,要不奴婢陪您去一趟世子的宅邸吧。”
温庭姝看了秋月一眼,心中纠结煎熬,沉吟片刻,将头一点,“嗯。”
温庭姝觉得自己这次不能再退缩,明明他已经向她求亲,温庭姝也决定信任他,他为何又要做这种事还故意瞒着她。
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不如去找他问个清楚。
温庭姝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不觉蹙了下黛眉,又转进屏风内换了一身衣服,随后叫春花拿了镜匣到外间替她妆掠,以免吵醒赵文慧。
“我来替小姐妆掠,春花,你去把鸡舌香找出来吧。”春花这会儿也不知晓生了什么,秋月说什么就照做什么。
秋月自认为春花的手不如自己手巧,所以打算自己给温庭姝梳妆,她要把小姐打扮得叫人眼前一亮,以免去了江宴的宅邸,被那不知名的女人比下去。
春花把鸡舌香取了过来。
这鸡舌香含在嘴里,能使口舌生香,温庭姝方才喝了些酒,还有些许酒气。
“小姐,您含一块去去酒气吧。”秋月道。
温庭姝拿一块含了。
待妆掠完后,温庭姝照了照镜子,“这口脂太艳了。”
秋月笑道“小姐,这口脂是江世子送您的那盒。”
温庭姝的口脂都是春花秋月替她保管的,温庭姝不知道她现在涂的口脂是江宴之前去了京城,让李擎送过来的。
温庭姝想起来,江宴在信上说等他回来,希望她涂上这口脂,他要好好品尝她。
温庭姝早忘了此事,还是秋月提起这口脂,温庭姝才想起来,想必江宴自己也忘了吧
温庭姝最后还是涂了这口脂。
温庭姝带上了秋月,让春花和赵文慧的丫鬟在屋内守着赵文慧。
走之前,温庭姝吩咐春花道“春花,赵小姐若醒过来问起我,你便说我有事出去一趟。”
春花道“奴婢知晓了。”
温庭姝再次叮嘱“好好守在屋内,切不可怠慢赵小姐。”
春花答了声“是,奴婢知晓了。”
温庭姝这才带上面纱,带着秋月坐上马车,往江宴的宅邸而去。
此刻还是日昃时分,太阳正挂在上空,天气有凉爽,再过不久,这天便要开始冷了。
从木香坊到江宴的宅邸,若是坐马车的话需要将近一时辰左右,到了江宴的宅邸门口,秋月先下了马车,守门人是认识秋月的,秋月正打算让守门人进去通禀,却听闻身后传来一声“秋月姑娘。”
秋月回头看去,见李擎走进来,手上提着一纸包,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李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马车,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秋月觉得他这是心虚的表现。
秋月下了台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家小姐来探望你家世子了,快带我们进去吧。”
说着便到了马车前,请温庭姝下马车。
温庭姝扶着秋月的手,踩着脚凳徐徐下了马车,李擎连忙大步上前,向温庭姝行礼“温小姐。”
温庭姝冲着他微颔,然后问“世子回来了么”因为答应了柯无忧不暴露她,所以温庭姝假装不知晓江宴各已经回宅邸的事。
李擎道“已经回来了。”
秋月轻哼一声,然后与温庭姝说道“小姐,您不要和他废话了,快让他带我们进去吧。”秋月有些着急,可别让世子听到风声,把那女人藏起来了,秋月认为她们此趟过来是抓奸的。
温庭姝含笑与李擎说道“我这丫鬟总是这般火急火燎的,你别介意。”
温庭姝知道他们两人关系有些暧昧,大概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秋月是她的丫鬟,她在人前失礼,她总归要说点什么。
李擎看了秋月一眼,而后仍旧好脾气道“没什么,温小姐请随我进来。”
三人进了大门,往江宴所居的院落而去,与江宴相识这么久,温庭姝是第二次来他的宅邸,上一次是夜晚,而这一次是大白日,温庭姝不由打量了眼他这座宅邸的布局,这宅邸的布局风格与江宴华艳奢靡的气派不同,显得低调而简朴,没有太过于华贵的东西。
翠竹连片,假山堆叠,清溪萦回,流水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