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一时间,黎楚楚脸色难看至极。
她若是真的立下这个誓言,那岂不是意味着要么她就要断了跟顾沉舟的后路,要么——只能为妾!
这个小贱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计!
黎凰挑眉,“你不乐意?”
她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下一瞬,黎楚楚便咬着唇,红着眼立誓:“楚楚愿意!从此以后,楚楚与顾世子再无瓜葛,日后也绝不会嫁给顾世子为妻。”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殿门外,便传来顾沉舟不可置信的声音:“楚楚,你说什么?”
黎楚楚猛地回过头,这才看见不知在殿门外站了多久的顾沉舟!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飞快的看了眼黎凰,又看了眼顾沉舟,忙追上去就要解释:“沉舟哥哥,你终于来了……”
“微臣家中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顾沉舟原本是来找黎凰求情的,不料刚进门就听到黎楚楚的话,一时间心中又怒又失望。
他转身便拂袖离开。
黎楚楚咬了咬牙,连忙跟着一起追了出去。
等两人走远,泠鸢这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该!二公主从前就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今被逮了现行,看她怎么解释。”
是啊,黎楚楚这么拙劣的演技,从前她到底是多眼瞎才能看不出来?
她垂下眼帘,瞥了眼泠鸢,吩咐道:“派人去盯着,明日午时之前,就要让平阳侯府的人搬出来。”
“是。”
“另外,任何人来求见本宫,都不见。”
今天顾沉舟铩羽而归,想必侯府其他人会不甘心上门找她。
倒不是怕她们,只是她身子尚未利索,懒得应付这些人。
事情果然不出黎凰所料,一天下来,平阳侯府的人挨个前来求情,就连侯府的老夫人都出动了。
额黎凰本就染了风寒,吃过药后就断断续续的睡了好几回,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别说是见客了,就是下床都没有的。
眼看着乔迁在即,侯府的人只能失望离开。
回到家,就把怒气都撒到了顾沉舟身上。
“混账东西!长公主青睐于你,你竟不识好歹还敢拒婚?谁给你的胆子!”
平阳侯府老夫人年过六旬,却依旧精神烁烁,那双浑浊的眸子瞧着精明无比。
顾沉舟跪在大厅里,他母亲韩氏站在一侧,提及长公主就恨得牙痒痒。
“母亲,沉舟年轻有为,又是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长公主臭名昭著,如何能配的上她?”
“最年轻的状元郎?若不是安王世子离京,你以为陛下眼里还能看得见他?要是没有长公主的青睐,咱们平阳侯府在京城里屁都不是。”
老夫人一针见血。
顾沉舟的才华不置可否,可世人皆知,当年的安王世子乃是神童,且这些年即便人不在京中,却声名远扬,早已不是顾沉舟这等文人能及。
韩氏不敢说话,只小声抱怨了一句:“没了长公主,咱们还有二公主呢。二公主知书达理,又颇有才名,她才是我看中的儿媳妇。况且,同是公主,又能差到哪儿去?”
老夫人鄙夷的瞥了眼自己这个无知的儿媳:“她差在何处,日后你就知晓了。”
……
平阳侯府宅邸被收回,阖家乔迁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当天下午,就有人传出侯府一家子是被撵出去的消息。
而此时,好巧不巧的,二公主立誓不嫁顾沉舟的传闻也遍地都是。
原本还想来帮平阳侯府渡过难关的一些人,一看顾沉舟一下子两位公主都得罪了,一时间立马反水,全都抱着胳膊看侯府的笑话。
翌日。
黎凰昨日睡了一个好觉,起身洗漱完,泠鸢便捧着一套白色裙子进来。
黎凰看了眼自己惨白的小脸,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衣裳,哭笑不得道:“今日你是想将本宫扮做女鬼吗?”
泠鸢吓了一跳,连忙跪地告罪。
黎凰无奈,起身将人扶了起来。
“胆子这么小可不行。本宫说笑的。”
“公主!这一点都不好笑。”
泠鸢红了眼,一想到那几日自家公主躺在床榻,命悬一线的模样,她就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