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堇也不知道这失态就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她看着走在前面一身大红袍显得妖娆无比的帝俊,实在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狐狸闻声转过头来,笑得无比温柔,“怎么叹气了?”
阿堇眨眨眼睛,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奇怪,怎么我现在就要来查这九重天的案子了呢。”
帝俊的眉角几乎不可见的微微跳了跳,随即轻松自在,“那你是怎么想的?作为九重天的神女,难道你还想置身事外?”
阿堇微微有些尴尬,帝俊这番话说得稍微带了点火药味,这倒不是她想推脱责任,只是就她听到的这些话来看。堇色神
女在九重天扮演的应该是混吃混喝的角色,让这样的一个她来查案,不就是在胡闹吗?
对啊,就是在胡闹,堇色神女究竟是不是拥有能力暂且不谈,现在就单凭她阿堇这个摸样,不仅失忆,更是连一点点法术都不会,怎么来查案?
狐狸见阿堇不回答也没有逼她,两个人一路慢慢走就来到了襄王葎栾的宫殿。
这件案子天帝让襄王来查,他们自然第一个要找的人也就是襄王。
襄王的宫殿是九重天里最朴素的,外表墨黑色,里面种植着郁郁葱葱的竹林,萧萧瑟瑟。
襄王葎栾一向喜静,殿内的众侍从虽在干事但是一个个都是静默的,秩序井然有序,
阿堇不禁暗叹,要是莪蒿见到此番景象一定会激动不已。她一向推崇的就是
谨守本分不惹是生非,可是偏偏阆苑那帮人,一个比一个生性好动,芘芣在时还能镇镇他们,可是芘芣最近都不在,那帮人又热闹得过了分。好几次,莪蒿都差点把一口白花花的牙都咬碎了。
阿堇自然是不知道,阆苑众人的品性变成这样都是教堇色神女所赐。堇色当年生性好动耐不住寂寞,大家就陪她玩,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耳濡目染学上了几分。
葎栾本在后院观察那株新抽芽的嫩竹,接到通报后就直接赶来了。因为走路的关系,他一头乌发微微有些凌乱,温和的眉角衬着,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凡。
阿堇当然不会傻得认为帝俊把她拉过来是真的要她来查案,所以径直撑着下巴,坐在那里神游太虚。游着游着就自然的跌入了梦乡,直到黄昏时才悠悠转醒。
醒来时,日暮已经沉沉,她还是坐在大殿里坐的那张椅子上,只是身上披着一件墨色的披风。
外面的微光透着大殿门微微洒进来,静谧无比,却有着些许的恐惧感。
一直以来,她的身份她不知道,无数个时候都只是她一个人独坐一个地方。四周旷野,暮霭沉沉,始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往前行走。可是自从来了九重天以后,她变成了堇色神女,有姐姐,还有一个绯闻上的丈夫。
这些都比她一直以来的一个人好得太多,也许她是无耻的在挥霍堇色神女的亲情,可是却让她温暖无比
。是不是现在,帝俊也不要管她这个冒牌神女了?
阿堇一下子有些着急,站起来就往外跑去。
襄王的宫殿也是颇大,因为幽静的缘故更是显得有些阴森,阿堇走了好久这才遇上两个仙侍。
两个仙侍刚要请安,阿堇一把阻止,“你们可否有见过帝俊和襄王?”
稍高个的仙侍点点头,接过话,“神女,正是帝俊与襄王让我们来领你过去的。”
阿堇这才微微放下了紧跳的心,跟着两名仙侍往前走。
相比于阆苑,这里的格局就显得简单多了,阿堇前面一路过来都是疾驰的,此时再细看两眼,这里虽然朴素,但是里面种植的都不是俗物。就连那些郁郁葱葱的竹林也是上品,叶嫩杆脆,摇曳生姿别有一番韵味。
帝俊与襄王本来就没有走远,阿堇走了不久就到了。
远处的风景仿佛如画般,一大片锦葵嫩绿水润,淡紫色的花朵摇曳其中,梦幻浪漫。
阿堇暗叹着,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到两人面前,“这片锦葵可真好看啊。”
襄王只是温和的笑笑,并未说话,看着阿堇的眼神却是格外温润。
帝俊着大红袍子置于其中却不显得突兀,他只是玩味的笑着,“怎么?堇色你很欢喜这片锦葵?”
阿堇本来见到了帝俊,心情还算是不错,只是乍一听到这声堇色还是有些不豫,但是帝俊问话还是得回答的。
“自然是欢喜,这么美好的事物,任谁见了都会
欢喜的。”阿堇虽回答的十分中庸,但是却也说得没有差错。
葎栾听了微微笑笑,并未说话,只是眼神深沉的看着眼前的朵朵锦葵。
帝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净白的脸上被晚霞一照,犹如胭脂色迷亮醉人,“堇色,你的真身是锦葵。”
阿堇有些懵掉了,她的真身是锦葵?还是堇色神女的真身是锦葵?
帝俊见阿堇不信,信手拂来,一阵净白色的气流从他大红袖子里流出,直直将阿堇包裹在里面。阿堇只觉得视线在不断下坠,帝俊和襄王的人似乎在变得巨大。
最后,一切定格了,只是,她似乎好像矮了。
阿堇刚低下头,一看立马心肝都要吓出来了。和她平高的,不是帝俊他们,而是那片片的锦葵,而她虽然比这些锦葵略高,但是那摇曳在两侧的枝叶无不说明着,她此时,确实是一株锦葵。
原来,她真的是一株锦葵!那么,她自然也就是堇色神女了!这世间锦葵何其多,但是能发出淡色金光并能幻化成人形的,确实是只有堇色与芘芣。
那么,成珉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是谁,可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将她交出来?甚至不惜牺牲整个流年?
还有,襄王种着这大片锦葵是为了她姐姐芘芣,还是为了她?
阿堇,哦,不,现在应该正式叫做堇色,堇色并未作为锦葵多久,帝俊一拂手,堇色就立马恢复了原样。
堇色面色有些凝重,
她站在这两位风华绝代的男子面前,第一次慌了手脚。这样繁琐的关系叫她如何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