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反應很快,拿出摺疊船,展開鋪好,拉著白粥他們上來。心裡默默想道:「幸好季明靈沒來。」不然他那個火屬性的人,可要遭罪了。
鄧賞月也緊跟著撐開大傘,將傘柄固定在船的凹槽里,緊緊握著坐在邊緣的嚴颶的手,防止衝散。
他們的頭髮和衣服都濕透了。四面八方都是雨,砸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嚴颶剛才護著工具包,存放好物品後,這才有機會調整過來,召喚出嚴密不破的防雨罩,阻斷了自然攻擊,讓大家有機會觀察四周。
漂浮在汪洋之上,幾乎分不清天、地、海的界限。
不知道朝哪個方向前進,滿目都是陰沉沉的藍色,除了他們自己,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感覺不到。
別說找信物了,連陷阱都摸不著。
又是一陣巨浪,嚴颶咬著牙勉強挺過,他現在必須集中精神,因為隊伍里只有自己能順利使用異能,其他人都是借用外場提供的二手貨,才能起到一些基本的作用。
為了保證每個人的安全,他壓力很大。
「前年有這麼難嗎?這簡直是地獄模式啊。」白粥感嘆。
「上午我們的成績不都挺一般的嗎,怎麼會匹配到這種地方,系統出錯了?」
鄧賞月擔憂地問道:「圍巾,你還好嗎?」
要不是他提醒,季圍巾都快忘了自己的火屬性。
「沒問題,有滷蛋在,淋不到雨就無大礙。」他齜著牙說。
嚴颶已經向惡勢力低頭,接受了這個外號,不再和幼稚的傢伙拌嘴。「咱們大概走了有多遠?把測距尺拿出來,再定個位。」他丟了件雨衣過去,為了掩飾自己的關心,立刻補上一句命令。
圍巾乖乖穿好衣服,拉起帽子,拽著線將縫衣針往下一丟,配合隊長的行動。
幫不上大忙,氣氛組便十分專業地為他們解悶:「我們這邊都這麼難了,防禦方肯定過都過不來,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專心做事,不用怕他們過來搗亂。」
「是啊,古話說的好,顏值越高,責任越大,看來我們是官方認可的帥哥組合。」
圍巾忍著笑聽他們一逗一捧,嚴颶也放鬆不少,適應了現狀,等船可以自動穩定行駛後,也跟隨主流,悠閒地品起茶。
「這就對了,不用擔心。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嗯,正好現在大家都有空,來幫我舉下鏡子,我重紮個頭髮。」
「……」
圍巾陶醉地眯著眼,摩挲著他的寶貝發圈,說:「你們說,季哥怎麼就這麼疼我,來比個賽,還怕我想他,特地給我準備這麼多——」
他還沒說完,就被敲了一下腦袋。
同伴紛紛亮出口袋裡五顏六色的手工,擊碎了少年的幻想:「其實我們也有。」
圍巾:「……」
在這之後,他都默默記錄行駛距離,不發一語。
嚴颶:「這麼多天了,我第一次覺得世界好安靜。」
鄧賞月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聲提醒:「你就別打擊他了。」
白粥蹲坐在失落的男孩身邊,試圖安慰:「小圍巾,你也別太傷心,雖然我們都有,但是數量肯定沒有你的多啊。」
「還不是因為我頭髮多。」
「頭髮越多,就代表你在季哥心裡的分量越重嘛。」
圍巾不滿地控訴:「他就是個端水大師,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中午不還挺自信的嗎?怎麼自卑起來了。」
「我要出去找他問個明白。」圍巾猛地站起來,指尖騰起熊熊烈火,異能以更強盛的姿態回歸了。
「兄弟,冷靜!你是打算把這片海都燒乾嗎?」白粥還沒來得及說出不可能這三個字,腳下就忽然一沉,海水倏然退去,只聽咚的一聲,船降落在一片小島之上。
「這是怎麼出來的?」他明明還沒動手。火焰在手邊搖晃著,見沒有用武之地,便又鑽了回去。
嚴颶推測:「估計是系統做了調整,看我們一直沒有進展,所以讓原先被擋住的6地暴露出來。」
雨勢減弱不少,圍巾和白粥一起拖船上岸,鄧賞月背著包,發現海面上不斷浮現的身影,驚訝地叫道:「你們看!」
數不清海洋生物聚集而來,海豚、白鯨、玳瑁龜以及許多他只在書上了解過的動物,簡直像做夢一樣。
這個世界早就沒有真實存在的動物了,在上個世紀人類過度破壞環境之後,自然界遭到重創,物種多樣性這個概念也成為了一顆隕落的流星。如今的守護獸只是一種意念體,由死去動物的魂靈重塑而成,依舊同人類共生死。
「以前我總覺得虎鯨的眼睛是白色的這一塊。」鄧賞月走到水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它們。
如此近距離地看著這些許久不曾降臨世界的生靈,少年的心震顫不已,動物並不兇猛,反而同他們十分親昵,像是從來不曾受過傷害。
「這是個女孩子吧?好可愛。」
「成年虎鯨比較容易辨認雌雄,背鰭直立的是雄性,彎彎的像海豚的是雌性。」圍巾科普道。
「但這隻還沒有成年,背鰭就彎成這樣了。」
過度彎曲的形狀,大多表明虎鯨精神狀態不佳,受過傷害。
「海洋大型生物存活時間長,很聰明,有的雖然看起來可怕,卻不會主動攻擊人。其實它們很喜歡人類,但不是所有人類都會友善地對待它們。」說到這裡,男孩的語氣冰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