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夫人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打得又快又狠。
韩佩芸半张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格外醒目。
她不可思议地捂着脸,震惊地大喊:“母亲,您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偷家贼!”
韩老夫人一把抢过那一叠银票,心都在滴血,“好啊,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为侯府打算也就罢了,竟然还偷家里的钱!”
她可不管这些银子是不是从姜家钱庄取出来的,三郎写了欠条,那这些银子就是侯府的,拿走一分一厘都是在割她的肉。
“母亲息怒,大姐刚才还教训我,说女人出嫁后要以夫为天,一切为夫家考虑呢。”
姜穗宁看热闹还不忘火上浇油,成功撩拨起了韩老夫人的怒气。
她恶狠狠地瞪着韩佩芸,语气冰冷,“芸姐儿,你给我老实交代,西城兵马指挥使到底要多少钱?!”
韩佩芸被母亲要吃人的眼神吓到了,捂着脸的身子一缩再缩,最后很小声地挤出一句:“五千两……”
“真是五千两?”韩老夫人显然已经对女儿失去信任了,又追问了一遍。
韩佩芸连连点头,“真的,我没骗您!”
韩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五千两的指挥使,你管我要一万两?芸姐儿,你当侯府是什么金窝银窝,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千两吗?”
但凡韩佩芸少要一点儿,她都不会这么生气。
她倒好,狮子大开口,直接翻了一倍!
韩佩芸又气又怒,瞪了姜穗宁一眼,愤愤的道:“弟妹娘家是皇商巨富,要多少银子没有?再说我这也是为三郎跑官,我拿点辛苦费怎么了?”
“大姐这话说的,我娘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姜穗宁瞪圆了眼睛,双手捧心,一副不可置信的难过模样,“再说了,就连母亲都不好意思花我的嫁妆银子,大姐你一个出嫁女……要那么多钱不都是补贴给孙家了……”
她越说越小声,言外之意都让韩老夫人自行体会。
“就是!姜氏有钱也是她自己的银子,我们侯府是有脸面的尊贵人家,哪有用儿媳妇嫁妆的道理?”
韩老夫人要脸,被姜穗宁这么一吹捧,心中的天平彻底倾向了她那边,理直气壮地数落韩佩芸,“你拿娘家的银子去补贴婆家,你怎么不把侯府都搬空算了?”
韩佩芸自知理亏,眼珠一转,突然咧嘴嚎哭起来。
“母亲,女儿也是迫不得已啊。孙家四代同堂,至今还没分家,我夫君那点俸禄根本不够养活我们一家子的……”
她拉着韩老夫人哭唧唧卖惨,“连弟妹都看出我身上穿的是去年旧衣,您就忍心看着女儿受苦,连出门应酬都没有新衣裳新饰吗?”
“当年你出嫁时,公中可是给足了嫁妆的。”
韩老夫人不吃这套,冷冷把她推开,“我早就提醒过你,把住自己的嫁妆银子,那是你在夫家安身立命的本钱。你倒好,今儿给夫君买字画,明儿给婆婆买饰,你那双手就跟漏勺似的,能存下钱吗?现在没钱了,倒知道回娘家打秋风骗银子了?!”
韩佩芸扁扁嘴,又瞪了姜穗宁一眼。
她拿的又不是侯府的钱,是冤大头弟妹的钱啊。
可谁知道姜氏这回学精了,居然让三郎打欠条借钱?
母亲和三郎也是,居然能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
姜家的钱不就应该给他们姓韩的花吗?不然母亲当初为什么要和姜家结亲?
但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出来惹恼了姜氏,以后就更没法子回家骗……拿钱了。
“母亲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韩佩芸服软,拉着韩老夫人的衣角撒娇,“您再信我一次,我保证三郎一定能当上西城指挥使。”
韩老夫人斜眼看她:“真是五千两?”
韩佩芸使劲点头,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