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一会儿,听出来另一道声音是尹策。
尹策说“三哥,这事真没考虑的余地这回的投资案,到现在的进度三哥你也看见了,也手把手地验收过了,我不认为自己做到了十全十美,但大体没出过什么纰漏。我一直在等这个锻炼的机会”
谈宴西说“机会还有。”
尹策说“可是”
谈宴西打断他“你真当这事我一个人拿得了主意”
尹策不说话了。
谈宴西说“还有没有事没事就赶紧走吧,也不瞧瞧已经几点了。”
片刻,房间门打开。
尹策好似没料到周弥在外头,顿了一下,微微点点头,跟她打声招呼。
周弥也点点头。
尹策走了,周弥推门进去。
谈宴西就躺坐在病床上,穿一身病号服,灯光偏冷,照在他身上,脸上苍白,整个人过分的清癯。
神色更是厌烦。
周弥走过去,把装衣服的袋子放在座椅上,翻他床头病历卡,上面病症写的是急性胰腺炎。
她坐在床沿上,偏过头去看他,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回事啊这人,待在这儿冷冰冰的病房里,身边没半个人,连来个似有亲友关系的尹策,也不像是探病的,而是来跟他索债的。
她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
他顿了一下,好似准备挣开去。
但到底没有。
周弥低头看,看他皮肤苍白的手臂上有细小针孔,“你什么时候来的医院”
“中午。”
“怎么那时候不跟我说”
“你不是去卫丞那儿忙去了。”谈宴西语气平淡。
由着她握了会儿手,他还是抽回去,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要去冲个澡,一面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
周弥没作声。
过会儿,谈宴西洗完澡,拿毛巾擦拭头,从浴室出来,脚步一顿,“你怎么还没走”
周弥转头去迎他的目光,“我再陪你一会儿。”
谈宴西盯着她看了片刻,神情一时缓和。
他丢了毛巾到一边,就这么坐回到床沿上。
周弥说“头得吹干,又患上感冒不更恼火。”
谈宴西不甚在意,“没找着吹风机。”
“这是医院,又不是酒店。”周弥站起身,“附近有市吧,我看看去。”
谈宴西将她手腕一捉,“别折腾了。”
周弥站了会儿,看见旁边有个大纸袋,挣开谈宴西的手,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好几条单独包装的干净毛巾,还有牙膏牙刷之类。猜想是莫妮卡准备的。
吹风机倒是没有,估计一时没想得那样齐全。
周弥又拆了一条干毛巾,走到谈宴西跟前,递给他“再擦干点。”
谈宴西抬眼看她,笑了声“你不帮我”
然而,真当周弥要上手的时候,谈宴西又将她的手拂开了,自己低下头去,拿毛巾随意地盗几下。
“你这”周弥到底看不过眼,还是将毛巾夺过来,包着他头,细细地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