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早就想收回宗亲封爵,庄王只是一个开始。谁让他运气不好,生不出儿子呢?”
听风楼,熟悉的包厢内,商渡把玩着茶杯,语气轻松。
那些让姜穗宁想不通的反常举动,随着这一道圣旨都有了解释。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大张旗鼓去了庄王府,当众给庄王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商渡神情一滞,没好气地纠正,“什么叫我给他戴绿帽子?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姜穗宁嘿嘿笑了两声,赶紧给他倒茶赔罪,“你今天叫我出来,不会只是闲聊吧?”
商渡斜睨她一眼,“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
姜穗宁理直气壮,“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妇,怎么能整日抛头露面,出来和别的男人喝茶?”
回应她的是商渡一声轻嗤。
“少在那里装模作样。”
他轻叩桌面,“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麒麟寺那些淫僧的口供中,还有一个你的熟人……”
“谁?”姜穗宁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商渡淡淡道:“你二嫂,白氏。”
姜穗宁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不会吧?我二嫂明明说她没去过啊。”
商渡嗤笑,从袖中拿出一份口供,“时间地点相貌都对得上,他们在狱里受了刑,不敢撒谎。”
姜穗宁赶紧拿过来看了,证据确凿,不像是伪造的。
“我听说她在跟你抢侯府管家权?”
商渡语气凉薄又残忍,“你把这份口供拿回去,她就再也没法和你争了。”
姜穗宁抿着唇,沉吟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把口供推回商渡面前,“算我欠你个人情,你能不能把这件事掩下去,就当她从没去过?”
商渡似乎有些诧异,挑了下眉,“你干嘛这么好心?”
姜穗宁低低道:“这事一旦闹开,会出人命的。”
最近她已经听说有好几家夫人突然“病逝”的了。
这世道已经对女子有太多苛责,白氏求子心切,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延续韩延柏的香火?
她就算真生了儿子,也姓韩不姓白啊。
姜穗宁想起自己的前世,因为被韩延青冷落,因为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哪怕后来她顺利当上了侯夫人,也没少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不能生,是这个世道施加给女人最大的罪过。
可女人的价值难道仅仅只有生孩子吗?
“她是受害者,我不该用这种方式伤害她。”
姜穗宁已经下定决心,要为白氏保守这个秘密。
商渡沉吟不语,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异样的光彩。
他突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
姜穗宁立马摇头,“没有啊,你明明是为我考虑,人之常情嘛。再说朝堂上那些大人们攻击政敌的手段,可比这个凶残多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跟白氏无冤无仇的,犯不着下手这么狠。
商渡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雨霁天晴般的疏朗笑意,忽然抬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你还是小时候那个德行,一点都没变。”
姜穗宁气鼓鼓捂住头,“什么叫‘那个德行’啊,你会不会说话?”
怎么听着跟骂她似的?
离开前,姜穗宁又想起一件事。
她问商渡:“庄王府那个孩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