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阅思绪浑浑噩噩,再次记起那晚做的梦。梦中轮廓弧度很清晰,原以为是自己的美化,不料与现实所差无几。
他出了一身薄汗,汗里混着沐浴露的香,浓郁地弥漫在空气里。
“用的什么沐浴露?”拨开他汗湿的刘海,陆商声线暗哑地问。
“……代言的……”夏阅口齿不清,囫囵吐出字音,局促不安地屈膝。
陆商却是听懂了,是夏阅代言那款。他压下夏阅膝盖,将他不安分的腿,按回身下床单里。
床单早已被他蹭皱,汗水在布料上洇开,夏阅面颊红若绯桃,吞下嘴边那声呜咽。
脑中不再想别的事,思绪轻飘飘地浮起,他顺势选择了妥协,甚至开始茫然回忆,酒店赠送的那东西,通常都是摆在哪里。
下一秒,空气中的暧昧旖旎,连带男人气息一起,忽然从他脸前远去。
陆商从他身前起来,转身朝浴室里走去。
夏阅愣住了,听到浴室门关的声响,颊边温度渐渐地冷却,他从床上爬起,神情难以置信,陆商去洗澡了?就这么结束了?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所以男人说的蹭蹭,真的就只是,字面上的蹭蹭而已。诚实守信是这么用的吗?夏阅活了快二十年,就没见过这么守诚信的。
至少在床上这样的,他甚至是闻所未闻。
还是说在陆商眼里,他并不具备诱惑力?夏阅困惑地抓着床单,内心几乎要怀疑人生。
这不应该啊?
虽然他今天吃了鸡腿,昨天吃了块蛋糕,前天还偷喝可乐——
夏阅狐疑地掀起衣服,摸到自己收紧的腰线,确认自己腹肌还在后,问号在脑中盘成蚊香。
这不应该。
这不是他的问题,夏阅笃定地放下手,恨不得当场就捧起手机,与钟森南理讨八百回合——我有一个朋友……
但他不能这样做,毕竟钟森南八卦嗅觉敏锐,从不相信“朋友”这种鬼话。只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钟森南作为朋友,总有些不合时宜的默契。
譬如眼下他念头浮起,钟森南语音就过来了。
他迅拒绝,打字回复对方,声称自己在忙。然而在忙什么,是怎么个忙法,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钟森南直觉他有鬼,却没有隔着网线拆穿。他拉下面板看时间,已经快午夜十二点,夏阅没有夜戏要拍,能有什么事可忙的。
思绪飘然落下,钟森南脸色一变。又不是拍戏时间,这个时间点在忙,还能在忙些什么。他没有女朋友,晚上如果不工作,时间都会空出来。
以往夏阅也一样,可今时不同往日,夏阅说自己很忙。钟森南有不好的预感,那晚出现过的男人,和夏阅在一个剧组。
或许昨晚他提出视频,夏阅拒绝他的理由,也只是个谎言而已。并非是在公共场合,不方便与他视频,而是当时那人也在,是他让夏阅拒绝的。
钟森南心中五味杂陈,谨慎地没有再消息。
夏阅换回了自己衣服,脱下了那只金色脚环,坐回沙里等陆商出来。对方澡洗得有点久,为什么那么久的原因,夏阅自然是心如明镜。
他还等着陆商洗完澡,追问对方结束的缘由。不料男人出来以后,却换了副工作嘴脸,抽查他的台词进度。
夏阅悻悻然咽回话,望着对方严格的脸,只得暂且就此作罢。
被陆商抽查的结果是,第二天他又挨年导夸了。这感觉属实像是,每晚在陆商那里,一对一偷偷补课。补课费他是没有的——
不对,昨晚他交了补课费,还差点把自己给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