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胃里的不适感,我检查了下周围,果然现了几根已经用完的针管。
此人好像故意要让我知道一样,不遮不掩,光明正大的放着。
旁边还有一瓶药。
我拿起来一看,标签上写着“尼可刹米”。
顿时了然。
这种药物过中毒剂量就会让小鼠出现惊厥的症状,简而言之就是疯:疯狂撞击铁笼子,或者撕咬同类,更有甚者能把自己的眼球整个都挖出来。
谁杀了我的小鼠?!
比起恐怖其实更多的是愤怒。
我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网络热梗,什么把学长学姐的“毕业论文”西瓜吃了,导致延毕的、要培养出一条雌性的鱼才能毕业的等等。
这个人究竟得有多恨我们才能把我们项目组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小白鼠全部以这样的极端方式杀害?!
我的脑子很乱。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保持冷静,脑子里面一遍一遍回忆着认识的人。
很显然,这个人知道举报信的事情,并且对此感到愤怒,他大概是已故小雯的亲友吧?
他还非常了解我,了解我的一举一动,甚至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刻出现在哪里,他能准确地保证我看到大体,也能保证我看到字条,还能把我反锁在实验室,甚至给我短信轰炸。
然而自从小雯去世之后,我在学校向来都是独行侠,我做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向别人汇报。
会是谁呢,谁这么了解我?
我蹲在墙角,听着数百只小鼠同时磨牙出的咔哒咔哒的声音,在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怀疑的人选。
7、
老师把我解救出门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甚至有些站不稳。
我的白大褂上都是血、尸油、老鼠尿和各种药品的混合物,又脏又臭。
我的精神不是很好,而且心乱如麻。
我把那张很长很长的血书全部塞进了袖子里,也没有和老师提起短信的事情。“再等几个月吧。”我在心里想着,再咬咬牙,等保研名单公示了过后再说。
老师小心地安抚了我的情绪,我看着老师欲言又止的表情,猜到他们一定有很多事想要问我,正好,我也有很多事想问。
“老师,”我喊了一声,才觉自己的声音居然是颤抖着的,还有些许沙哑,“我想看监控。”
老师们听完后面露难色,面面相觑,我皱了皱眉,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呃……”其中一个老师安抚着拍了拍我的背,“这几天学校恰好电路故障,实验中心也不例外,目前还没有修复。”
“也就是说没有监控?”我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甚至带着几分怒气,“动物房和解剖生理室里面没有监控的话,走廊也没有吗?整个实验中心的电路是串联的?”
“哎呀,”老师的语气里带着一些不好意思,表情也有些为难,“逐个排查维修太耗人力和时间成本了,于是索性一起关停了,反正也就三天时间……”
“那不怕实验室失窃吗?”我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是很相信,“像细胞室和蛋白室里面几万几十万的设备万一有人存心破坏,怎么办?”
“这个不用担心,”有个矮胖的男老师站出来说,“这个消息领导就通知了我们群里的几位老师,以及研究生各实验室的负责人,我们会定时进来检查,对外仍然宣称工作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