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爬了两日天空,在这一日里又淅淅沥沥飘来风雨,绵绵雨丝落。
晨初。
西巷府,府衙办公房内。
一份表册早于景琛那一行人至云知府手上,所述:王家夺财杀人一案无了线索,但景琛与云冠玉皆断之与姻缘县县令脱不了干系,景琛先押李鸿至西巷府。另,景琛与云冠玉布之那一手,云知府这边且盯紧王家,看是否能惊出王家这条大蛇。
云知府观之完,当即暗中安排衙门人手出西巷府,半路接应景琛归来,若景琛路遇埋伏,可及时相助。
无论李县令是否与王员外有所勾结,朋比为奸,王家夺财杀人一事能否从李县令那里撬出罪证,只李县令胆敢私征赋税鱼肉百姓,更逼良为娼入勾栏私开“花下坊”敛财,修葺奢侈别院“黄金屋”,如此之多罪责,罄竹难书,必要将其安生押至府衙,一应罪责上报三法司。
“大人,王家有所动作。”
云知府刚安排衙役出,未过多时,陆同知匆匆步伐至,入办公房,随意挥散去周身雨气,禀报事情。
自景琛与云槿姝前往姻缘县暗查王家夺财杀人一案之时刻起,云知府便着令陆同知安排人手再盯住王家,一但王家有所察觉衙门这边所查他王家罪责而有动作,可立时应对。
这些时日来王家无有动静,只前儿晚堂子哥入了王宅后巷小门里一遭,待不过半盏茶便离开,堂子哥离开后王家并未有何动静,昨儿晚堂子哥又至,于今早,王家却有动静了。
王家驾起好几辆车马,奴仆家丁抬箱绑车,且带护卫,瞧着要出远门。
“大人,王家如此装车,莫非王士财晓了我府衙在暗中查他,心虚之下预备逃离?还是王家出何他事?”
陆同知禀报完事,心头猜测王家此番举动乃何为。
自打王士财搬迁他们西巷府落居后,此人生意开遍东街巷,短短几年时便一跃西巷府大户,鲜少离开,在外生意皆有其收养义子在外看顾。
而今在赌堂堂子哥两次踏足王宅后,王家驾起车马,是王士财从堂子哥那里晓他府衙所查?还是王家在外生意出何变故?此人欲离西巷府。
“琛儿押李鸿不久将回,此时王家装车离府,许是琛儿打草惊蛇起了作用……”
沉吟,云知府目落公案上姻缘县那边传来消息,须臾,他将信笺递陆同知,让陆同知亦瞧之,无论王家此番举动因何故,是否乃景琛与云冠玉布局起效,此时都不可让其离府,一但让其离府,届时李鸿俯认罪,要拿王士财归案便乃难事。
“看来本府也须得动作了,且将王士财先扣下,待琛儿押李鸿归来……”
风雨卷了天边渐久,晕染一层又一层氤氲。
咯吱……
车轱辘碾过街道,王家装车收拾妥帖,车夫驾车一路朝西巷府北府门而去,所出之府门是往其他州府。
商贾外出行商有专门的走商路引,时间限制比之一般百姓远离家乡百里之外便需开具路引时间限制宽广,并无须多次前往衙门开具路引,此番王家离西巷府直接就可离开。
马车一路碾过,带起车轱辘上粘着雨渍,飘雨之日,早间晨出之时氤氲之汽弥漫,街间摊位尚未摆起,街上行人尚少,只来往不多百姓瞧之王家浩浩荡荡一辆马车并着几大车货物,暗自咕哝一句:“王家这是要外出行商去了?怎得这般早着,瞧先头这马车,好像是王员外哎!”
百姓心头升起疑惑:“王员外可好些年没外出过了。”但也就这般多思一下,便远离马车给王家让开路,免不得被左右那些仗势欺人护卫踹倒街上吃去满嘴雨渍摔着狗吃屎。
来往不多百姓们让路,王家人都习以为常,半点眼神都不带施舍去,只手握腰间大刀看好货,守护王员外马车两旁,车夫驾车浩浩荡荡至北府门,北府门守卫瞧之,抬手止住马车继续前行,王家下人上前递上出行路引,守卫观之,预备放行。
“驾……”
“吁……”
车夫甩动马鞭,刚要再驾起马车,忽而,走过王员外马车旁瞧着也要出府的一老太婆直立起她本佝偻腰背,拄着的木棍狠狠戳去马屁。股上。
马被戳疼,嘶叫之际不听了车夫指挥,前蹄一扬,后蹄一蹬,车夫手中缰绳挣脱,连马带车偏离北府门方向,朝一旁城墙就直直奔过去。
马儿奔跑之际,马车甩动左右摇晃,车夫不慎摔下马车,马车摇晃着里头坐着之人撞上车壁栽倒车内。
一时,人仰马翻。
看守北府门的守卫反应最为快,先头就将那生出事端老太婆给拿住。
后面拉货物的车夫忙拉紧各自车马,恐这些马儿也惊,守护左右两旁王家护卫则忙慌快跑至王员外那辆惊着马车而去,在马儿就要撞上城墙千钧一之际双脚力双手劲死死拉住了缰绳,止住马儿再颠,救下马车中的王员外险些出事。
“天杀的王家,天杀的杀人犯啊!老天不公,老天不公,老婆子杀了你这杀人犯为我可怜的娃们偿命。”
老太婆被守卫抓住,她佝偻腰身被迫跪地,干瘪沧桑面庞却显出着狰狞,猩红眼眶,诉说着她的冤屈。
她可怜的娃一家被杀死,这杀人犯这般逍遥自在着,怎得就没给撞死啊!这杀人犯怎得就没给撞死啊!
“怎回事?”
一大早间,北府门出现一老太婆刺杀王员外,人没杀成,哭喊王家是杀人犯,府衙第一时间得到这消息。
陆同知当即赶至北府门,问守卫话之余瞧去眼跪地老太婆,眉头不展。
老太婆哭喊,她还被守卫左右架住瘦骨嶙峋双臂按压跪地上,风雨簌簌,雾霭她周身显露狼狈,可她强自扬起头,只恨没能杀死王员外此人。
守卫们三言两语说明事,陆同知看向王员外那辆马车,一老太婆闹事要杀王员外,马车被拉停到现在,坐里面王员外也不知是被撞昏头还是听之老太婆哭喊慌了神,人没有出来马车里,完全没有半分动静。
陆同知再蹙眉头,踱步欲至马车前,他人尚未走近,王家护卫围了前,挡住陆同知靠近他们老爷马车。
“王员外,此番怎回事?王员外不予下车瞧瞧,这老妪所言乃何意?”
马车内没动静,陆同知压重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