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丰对于眼前要带着秦慕晟离开的男子十分熟悉,这个男子便是潭月教前一任教主的贴身侍卫,禾丰第一次见他便是在潭月教里。
那时禾丰和叶思玥苏榷几个人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狱里,那里阴冷黑暗,整日整日的看不见光明,甚至他们的饮食也是在一天天的减少,如果他们静默的保持现状便只会是慢慢的等死,他们需要做得便是厮杀,决断自己的活路。
在那个时后,叶思玥与苏榷已然是朋友了,但他们与禾丰并不熟悉,在那个情况下,差的就只是点燃这一切的那个星星火苗……
而当时激发着一切的便是叶思玥,禾丰到现在都还记得,叶思玥动手杀所有人掉第一个人的情景,那个时候,都像是疯了一样,在闻到阵阵血腥之气之后,这一切仿佛变得十分正常。
那个时候,战斗到最后,几乎每个人都有负伤,禾丰本以为自己定然是活不下去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瘦弱的男孩子会杀了自己的,他有这个本事的。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事,叶思玥却到最后都没有对他动手,只是和苏榷两人依旧坐在一起,甚至送来的饭,他也会给自己留一份,免得自己被饿死。
在他们出来之后,叶思玥成为了潭月教教主亲选的侍从,整日跟在教主身后,而禾丰则被扔给了眼前这个男子,后来他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专门给潭月教培养死侍的。
禾丰看着自己曾经的师傅,只是觉得往事恍然,一切变得不再真实起来,对于眼前的师傅,禾丰心底本也不想要开战,可事到如今他却也不得不这样做。
叶思玥既然给了自己这个任务,便也是相信自己的,他相信自己不会背叛他的,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而事实上,禾丰扪心自问,也是绝不会做出任何让叶思玥遭受伤害的事的,自从那次自己办错了事,叶思玥为此,被前教主在后背上留下那条永远无法磨灭掉的伤疤之后,禾丰便发誓,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叶思玥整个后背都是鲜血,脸色惨白的样子,他很难想象叶思玥也从没跟他说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惩罚,会让他的后背上盘踞着那样的一条伤疤。
“你我都是爽快的人,自然不需要多费口舌,他……我是一定要的,出招吧。”禾丰说完便将剑拔出了剑鞘,木然着脸说道。
男子看着禾丰脸上的坚毅便知道如今这场战斗是避免不了了,便也提剑攻了过去,两人翻飞的动作卷起了地上的层层细沙,飞扬的尘土让一切变得朦胧起来。
秦慕晟一开始躲在一旁的树下看着,渐渐的他发现男子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决甚至还隐隐有要失败的架势,便便悄悄的准备溜走。
男子见状便暗叹一声不好,他这一分神便给了禾丰机会,他迅速转换了角度钻了个空子,一剑插进了男子的心口并狠狠的一转。
顿时男子瞪大了双眼,随即禾丰将剑抽了出来,喷涌的鲜血伴随着男子的跪地,一切似乎都结束了,看着要逃走的秦慕晟,禾丰将手里的剑扔了出去,那剑从背后插了进去,秦慕晟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会百密一疏,在这个地方栽了跟头。
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禾丰看着远远倒下的秦慕晟,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他蹲在了男子面前,叹了口气“师傅……”
这一声师傅夹杂了很多不明意味的感情,“师傅,你我师徒一场,我如今杀了你也算是叛离师门的不忠不义了,可……即便你说他做的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也要陪他一路,你教会了本事,可我的命却是他给的,我学本事的目的,便是要保护他……”
说完这些,禾丰便起身在他转身的时候,背后的男子便仰面倒下了,在他倒下的时候,从袖口里露出了一节匕首,上面泛着淡蓝色的光。
禾丰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闭了闭眼,这场争斗到底是自己输了,也是啊,自己的师傅什么本领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即便是分神又怎么会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只不过……顾念着那一丝师徒之情罢了。
禾丰朝着秦慕晟走过去,此时秦慕晟还在地上往前爬着,虽然他也受了重伤,但很显然他不会死的那么痛快,毕竟禾丰的那一剑并没有直接刺中要害。
禾丰三两步便追了上去,然后站在了秦慕晟面前,他低头看着秦慕晟,随即……
同一个时刻,张衡之也来到了丞相府,此时老丞相正从府内出来,他匆匆的准备上马车,毕竟宫中敲钟便意味着皇上殡天了,他作为丞相,文官的代表又岂有不出面的道理。
远远的看到张衡之,文老爷子眯起了眼,他知道今日瑾王府派人来请文思远的事,也是他压着文思远不让他去的,在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退让的,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如何能够错过。
此时张衡之的到来,文老爷子也是猜得到的,这必然是瑾王府里那位神秘人提出来的建议,定然是要来找文思远,意图通过文思远来将文家拉下水站在瑾王爷那边。
文老爷子便也不着急了,他静候着张衡之的到来,张衡之自然也是看到等在门口的文老爷子,也知道对方这是在等着自己呢,必然是不会让自己进门去见文思远了。
可既然答应了这件事,张衡之便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耳边还是阵阵钟声,自己的到来已经是晚了一步,如果不能成功拿下文家老爷子,自己这件事便算是失败了。
张衡之走到了文老爷子面前,“丞相大人,小人张衡之前来拜访。”
“你可听到了这阵阵钟声,可知这是何意?如今,本丞相可是没空在这里听你的拜访,你且回吧。”文老爷子说完,便准备上马车。
“既然丞相不方便,那小人便只好与文公子见上一面了,不管怎么说,在下也是文公子的故交相信丞相定然不会拒绝的。”张衡之也懒得与文老爷子兜圈子,既然对方态度明确,自己也总要有所对策。
文老爷子微微挑眉,便知道张衡之定然不会轻易离开了,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了马车的声音,微微侧头便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了自己马车的后面。
再一细看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卫家的老爷子,文老爷子微微皱眉,转而看向了张衡之,可见到张衡之也是微微一愣,便将心底的疑虑打消了,看样子他也不知道卫家老爷子会出现在这里。
卫老爷子一见到文家老爷子也不管什么快步走过去抓着对方的胳膊,“这钟声敲得我心绪不平,看样子宫里出事了,你且随我一同进去看看,你也别做你的马车了,快跟我走吧。”
说着卫老爷子便拉着文家老爷子往自己的马车上走去,文老爷子虽然疑惑,但还是用眼神暗示了自家的管家,管家领会之后,便也点了点头。
等到人都走了,管家便看着张衡之说道,“张公子,我家公子最近沾染了风寒,着实不便见人,张公子不妨在等候几天,等我家公子伤寒好了,你们在相见……可好?”
管家说完这话就发现张衡之正盯着丞相府的大门看着,他这一转头便暗叹不好,此时,文思远正站在门口,虽然气色不佳但也着实不是见了风寒的样子。
张衡之看了眼管家,“这么大的风,让你家公子站在这风口也不是个事,你看……还要拦着我吗?”
管家听完这话,只能摇头叹气,然后往旁边让了一步,张衡之便微微点头应谢,然后走到了文思远身边,轻缓的说道,”我有事与你谈,可否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文思远点了点头便领着张衡之去了自己庭院里的书房,这里平日里甚少有人来,也算是整个丞相府最安静的地方了。
文思远给张衡之沏了一杯茶,“今日瑾王府派人过来,我并非不想去,只是……”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自己何苦解释,没去便代表了文家的态度,自己身为文家的后代,虽然日后是要掌管文家的,可如今也都要万事以祖父的意思为主。
张衡之点了点头,“文老丞相做事自有他的决断,我来也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文思远盯着张衡之看了眼,张衡之便闭了闭眼说道,“如今皇上驾崩,这钟声你也听得清楚,皇帝驾崩之事是二皇子所为,他借由惠贵妃之手在皇上毫无防备的时候下了毒,以此来达成他的目的。”
听到这话,文思远不由得瞪大双眼,“他怎能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之事,残害父母这可是违背天道的,要被世人所唾弃的。”
“呵,只要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控制住所有人,让消息永不外泄在找一个替罪的羔羊,最后,只需要让文官顺着他的意思去撰写记录,日后又有谁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张衡之很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