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梦境里,那个人最终死在了自己的怀里,在这个梦境里,秦慕言看到了自己所做过的一切错事,也看到了那个人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直到他丢了性命。
此时的秦慕言并不知道,他从那日起已经昏迷了三天,影卫韩柯已经不眠不休的守在门外三天了,叶思玥也没有离开,不过相较于韩柯的紧张,他倒是一派悠闲。
看着自家教主这么清闲,旗云便也安心下来,心里期盼着自家教主赶紧忘掉阜阳城里的破事,自此打道回府的好。
请来的郎中仔细的替秦慕言检查了一番,皱着眉摇了摇头,然后便收了手退了出来,看到坐在外面的叶思远拱了拱手,“在下才疏学浅,此人伤势并无大碍,也未有中毒的迹象,这迟迟不醒,在下也无法看透啊。”
叶思玥挑了挑眉,普通的瓷质杯盏在他手里翻转,此时他一声不发但身上淡淡的威压,还是让老郎中抬手摸了摸额间的冷汗。
“罢了,这人就这么个命,你……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活着离开。”叶思玥说完,那人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的,求高人放一条生路。”
叶思玥望着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人摆了摆手,这事还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他可以留这人一命,就是不知道里面那人若是醒了,还会不会留下这条命。
这几天叶思玥并没有离开也只不过是因为捕捉到了淡淡的杀气一直萦绕在这间客栈里,他关了店面,安心在这里等,不过也是觉得此人还比较合眼缘罢了,若非如此,依照他的性子,这些人恐怕早就被扔到荒山里喂狼了。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秦慕言突然睁开了眼,他抬手看了看,然后又颓然的放下,他不相信刚才的都是梦境,他很清楚刚才所看到的一切,怕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如此说来,自己这次被救也是……
在梦境里,自己是被叶思玥所救,也是因此他们之间才有了牵绊,只不过当时对方什么也没说,自己倒也没有在意,如今……
想到这,秦慕言便猛然起身,腹部的伤口袭来的疼痛让秦慕言一声闷哼,早早等在门外的韩柯立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单膝跪在秦慕言的床边。
“主子……”韩柯刚一张嘴,就发现秦慕言正看着一个地方发愣,他转过头就看到了抱着胳膊站在门边的叶思玥。
秦慕言看着梦境里的那个他发着呆,他甚至都能清楚的记起那个躯体在怀里冰冷下来的感受,那种疼痛,足以让他刻骨铭心。
秦慕言不自觉中眼神里的炙热和侵略性就延展开了,毫不掩饰的映进了叶思玥的眼底,叶思玥双眸微眯,嘴角一勾,“如果,你还想活着,最好收起你那让人厌恶的眼神。”
叶思玥的一席话让秦慕言瞬间回了神,他轻咳一声,抱拳说道,“在下冒昧了,是阁下救了我?”虽然是问句,但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所以,也就变的十分肯定。
叶思玥看着秦慕言还能张嘴说话,便离开门框,站在门口,“既然你醒了,那就劳烦早点离开这,不要打错什么主意。”说到这,叶思远拿出了一枚玉佩挂在手间,“这玉佩算作是我救你的报酬,他日你若想取,便拿一个承诺或者等价的东西来换。”
说到这,叶思玥便转身要离开,秦慕言便朗声道,“阁下尊姓大名,我若想取也要知道名字才可。”
叶思玥晃了晃手里的玉佩,突然玩儿心大起,转过头笑着说道,“找我很简单,去阜阳城内的小-倌-馆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叶思玥说完这话,便笑着离开了客栈,既然这人已经醒了自己也就不用担心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毕竟瑾王爷的大名他还是很清楚的,还不至于做出什么恩将仇报的事。
听到叶思玥的话,秦慕言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上一世自己也就是因为与他在小-倌-馆再次相遇,才对对方感到厌恶嫌弃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秦慕言闭了闭眼,这一世自己绝对不会在赶他走了,再也不要放手了,再也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的可能了。
韩柯蹲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身上散发的淡淡杀气有些心惊,但毕竟是对方设法救的他们,韩柯咬了咬牙说道,“主子,可要属下除了他们?”
虽然这么问,可韩柯还是有些不忍,可为了大计,他也不得不做,秦慕言回过神来摆了摆手,“他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报恩都来不及,怎会杀了他们。”
叹了口气,秦慕言眯起了眼,上一世包括在他昏迷之前,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夺那个位子,要登上那个位置,可就在刚刚他暗自立下誓言,必要夺下那位子,哪怕不想要也不能留给别人,只有这样,他才能同那个人一道毫无顾忌的游山玩水。
简单的收拾好行装,秦慕言便和韩柯一同离开了客栈,这次他们走的倒也轻松了很多,叶思玥骑在马上,嘴角噙着笑把弄着手里的玉佩。
旗云瞟了一眼,撇了撇嘴,他们费事救了人最后就落了个破玉佩,像这样的玉佩教里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是更好的只要教主想要他们也是能弄来的。
“你很嫌弃这个东西?”叶思玥瞅见旗云嫌弃的样子,淡笑着问道,旗云侧头看了一眼那玉佩,点了一下头,“教主啊,这玉佩还不及你那寒冰玉一半好,你怎么还那么喜欢。”
叶思玥挑了下眉,喜欢?这小子哪只眼看出来自己喜欢了,将玉佩戴在手间晃了晃,叶思玥嘴角微微翘起,“本教主不喜欢这玉佩,只是对它的主人很感兴趣。”
旗云想起那个昏睡了三天的人,着实是想不通那人哪里好了,而叶思玥则透过微光看着那玉佩内流转的“瑾”字,笑意更浓了,这次进阜阳,怕是要一段时间才能走了。
晃悠了半日,叶思玥和旗云终于进了阜阳城,城里到处都是人,贩卖声不绝于耳,叶思玥逛过这个逛那个,旗云跟在一旁默默舒了口气,教主心情好就好。
叶思玥本来是打着主意进这阜阳城闹一场的,甭管是谁,只要动了他叶思玥的东西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算是天王老子,只要他想那也绝对暗杀的了。
可如今,在路上遇到这么一出,叶思玥这心思倒是淡了很多,他隐隐觉得,那人定会到到小-倌-馆打听自己,并且场面一定十分有趣。
随手买了把折扇,叶思玥摇着扇子来到了自家店的门前,虽然经过了几日可地上仍然还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看样子那日场面还挺激烈。
一进门,叶思玥就发现店里的人很少,比上次来看到的清冷多了,虽然这个店,主要以卖艺为主,可也没有这么少人的时候。
见到有人进来,店小二便迎了出来,“二位请进,二位是喝茶还是听琴?”
叶思玥淡淡的看了店小二一眼,旗云便上前一步,“去,把你们阁主找来,就说叶主子来了。”旗云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句,那店小二看了眼叶思玥便转身上了楼。
没有多久,叶思玥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还没转头就听到,“姓叶的……你怎么才来,你还真不担心这店被拆了啊。”
来人穿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衫,长发松散的揽在身后,微挑的丹凤眼里此时闪着耀眼的光芒,殷红的嘴唇轻起,不轻不缓的说道。
此人便是潭月教副教主之一的苏榷,叶思玥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便找了就近的一张桌子,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他伸手拿过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可这茶杯还没到嘴边,便被苏榷伸手夺了过去,苏榷夺过茶杯在手里摇晃着,眉眼轻挑,“来我这里喝茶,可是要付账的。”
叶思玥眨了眨眼,抬手支着下巴,袖口下滑露出了一截洁白的小臂,苏榷眯了眯眼,叶思玥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旗云,付账。”
旗云早就对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感到自然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了桌上,叶思玥将银子推了过去,“这一枚银子可够?”
苏榷伸手接过银子,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美目轻眯,“你可知前几日是谁砸的店?”叶思玥一挑眉,示意对方继续说。
苏榷便伸手给叶思玥倒了杯茶推了过去,“前几日,户部尚书的侄子,丞相的宝贝孙子,刑部尚书的嫡子一同来到店里,点了一个琴师抚琴弄乐,结果,那刑部尚书的嫡子起了心思非要那琴师做陪。”
说道这,苏榷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那琴师卖艺不卖身,琴艺也是一流,自然是不愿的,可那刑部尚书的嫡子却不肯放弃,被我带人赶出去之后,三个人一商议便带人回来将店砸了。”
叶思玥一直安静的听着,这种烂俗的故事还真是倒人口味,不过……“那琴师长的就这般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