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宗主。」又是哪个弟子的叫唤?
「曦臣哥哥,呜呜呜……大哥他……」是……聂怀桑?
耳边杂音愈来愈多,一个个画面与声音让魏无羡晕眩至极。
一切突然静止,须臾,阵阵雪松熏香袭来。
这里是……寒室?
魏无羡看到自己靠在蓝曦臣身侧呜咽着呓语:「师姐……你还信我吗……你原谅我好不好……」
而这男人温柔的轻拍自己的背,宛如哄睡。「阿羡,别怕。」
魏无羡x口一热,似有什麽要夺眶而出。
然而,一瞬之间寒室的摆设却开始改变,成了较为熟悉的静室。
有血腥味?
明明是静室床榻,竟有如一滩血泊,上面还卧着一个血人,蓝曦臣双手握起着那人垂落在床侧的手。
那手泛白几乎毫无血se,蓝曦臣将它握紧收在自己的额前,忍不住的颤抖,满脸泪痕,哽咽着:
「忘机……忘机……你这是何苦?」
床上之人气若游丝的吐出一句:
「兄长……他不信我……。」
这人是……
「蓝湛!」魏无羡用力喊了出来。
然而这一喊,却把自己给喊醒了。
蓝曦臣无意识间已将裂冰放下不再吹奏,身t则靠着墙直直站着,宛如一尊jg雕细琢的雕像静然伫立,但双眼紧闭,应尚在昏迷,不知是否仍迷失在一场场混乱的回忆中。
方才所窥之每一景象应为蓝曦臣忧思悲郁之事,其中句句话语竟如咒般捆绑蓝曦臣灵识,伤其七情。
虽非共情,魏无羡亦深有所感,思绪杂乱,心口酸胀闷痛。尤其是最後蓝湛一身血痕,怵目惊心,如染红霜雪。
那是戒鞭伤吗?
魏无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後伸手去探蓝曦臣的脉搏,气血已不似之前汹涌,却是脉象沉弦,灵力竟以极缓的速度在散去。魏无羡心想,需尽快唤醒蓝曦臣的神志才行,否则再这麽下去,就怕蓝曦臣走火入魔醒不过来。
魏无羡缓下心神,细细思索。
心主血脉,心开窍於舌……。
舌尖血!
魏无羡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用食指一抹,往蓝曦臣的唇口伸进去,但立刻发现这招非常没有效益。
魏无羡盯着蓝曦臣原本润若涂脂的唇,渐失去血se心一横,
「啊!不管了!」
一手握住蓝曦臣的下巴,一手伸入蓝曦臣後脑发间往自己一按,两眼一闭,贴上眼前的唇,将自己的舌连同血气一并送进去。
似乎能感觉到一gu甘甜的暖流涌入口腔,蓝曦臣本能的用力x1shun,贪婪的想将所有jg血津ye绞进喉中。
魏无羡整个人被x1得头晕眼花,几乎要失去意识。
待一睁眼,自己竟站在龙胆小筑的木廊上。
这次魏无羡发现眼前景象b之前的画面清晰许多,不再有薄雾阻挡。往屋内一望,一名美丽清雅的妇人坐於卧榻上,怀中婴儿以银丝线所绣白兔的襁褓裹着。
妇人身旁靠着一白衣小儿,伸出短短小手想去逗弄母亲怀中的孩子。
那名妇人似是在自言自语:
「若生而为人却无人可信,那蜗居一室或是逍遥江湖其实也没什麽区别……都是孤单。」
接着又喃喃的说:」若无人信我,我便再也无留下的理由。」
小白团子不知是否听懂了妇人的话,拉拉她衣袖,n声n气的说:
「阿娘,涣儿信你。」说完露出灿烂一笑。可ai的小酒窝让母亲忍不住戳了戳。
「好。」琉璃的眼瞳似沾上雾气,长睫凝住细细的水珠然後轻轻将他揽过来抱紧。
魏无羡了然,是青蘅君夫人与小小蓝涣。那怀中抱的,应该是蓝湛吧。
秋风一过,一枚枫叶落进窗内。青蘅君夫人拾起那片红,轻轻地说:
「涣儿,你该回去了。」
「涣儿应该回去吗?」
魏无羡一时迷了眼,小蓝涣此刻竟是蓝曦臣现在的身形样貌,声音亦是原来那般温润柔磁的嗓音。
「在这里陪母亲,不好吗?」
蓝曦臣垂目而道:「负衡据鼎不胜其任,临深履薄……涣儿很倦,亦不知何人可信。」
青蘅君夫人柔声轻应:」窗外之人你不是愿意信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