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接過棉布包裹的銅壺,微笑地對小安子道了聲謝。
等小安子走後,林墨隨手又將湯婆子放在一旁。
雖然猛然生病會引起疑慮,但營造羸弱身體的印象,或許能慢慢引起皇帝的厭煩。
到了下午,林墨果然感到有些輕微的咳嗽。小安子擔憂地要請太醫,林墨委婉地拒絕了。
戌時,全祿果然又帶來了皇帝的傳召。第三次進入長定宮正殿,林墨心境已經平靜很多了。
熟練地下跪行禮,磕頭問安後,林墨就猛地被皇帝拉進了懷裡。
「怎的身上這麼冷?」盛昱輕輕握住少年冰涼的手指,冷聲問道。
「陛下勿怪,是臣來得急,路上忘帶了湯婆子。」林墨小心辯解。
「是嗎?」皇帝目光幽深。
「來人,把伺候墨瑾公子的奴才拖出去,杖責五十!」盛昱冷聲喝道。
「陛下息怒,不關小安子的事,是臣將湯婆子隨手忘帶的!與他人無關!」林墨心中大驚,他還是低估了皇帝的手段。
盛昱看著少年跪在自己腿邊,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滿是驚恐。盛昱好心情地撫上少年白淨的臉龐,感受著少年身上的輕微顫抖。
第7章藥香
「是嗎?可惜孤金口已開,這五十仗他不受也得受!」皇帝伸手拉起林墨。
「至於是死是活,那就全憑天意了。」皇帝的聲音平靜而又冰冷。
林墨聽著「全憑天意」幾個字,腦子一抽轉身抱住皇帝的勁腰。
「陛下,小安子雖有錯,但罪不至死,求您給他留條活路吧。」林墨抬頭望向皇帝,語氣輕軟道。
「你可知為他求情你要付出什麼?」皇帝的眼神冷了下來。
「臣不知,臣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平白害死一條人命。」林墨眼神堅定道。
皇帝冷笑一聲,「孤成全你!那就由你來代他受過吧。」
下一刻林墨便被皇帝打橫抱起,走入了內室。
這一晚皇帝完全放棄了克制,林墨身上的裡衣也被撕成幾片。儘管林墨拼命讓自己放鬆不去反抗,但疼痛帶來本能反應卻讓他忍不住伸手抵住皇帝的胸膛。
盛昱輕輕撫摸少年咬破的嘴唇,隨後拇指撬開對方的唇舌,不讓他繼續虐待自己。
看著少年淚眼婆娑的可憐樣,皇帝語氣冰冷,「不許為了別的男人向孤求情!再有下次,孤絕不輕饒!」
全祿公公在殿外擔憂地踱步,這小公子樣貌是好,只是不懂得討帝王歡心啊,看來自己以後還得多費心才行。
永清殿內,蘇南一給少年把過脈後,一臉愁容地寫下藥方。
「蘇太醫,這墨瑾公子的病可有大礙?」全祿小心問道。
「雖無大礙,但若是不能靜養,繼續反覆高燒,恐怕會留下病根,虧損了身子。」
蘇南一望著榻上臉色通紅、眉尖輕蹙的清俊少年,心中不免生出憐惜。
看得出少年是個性子要強的人,儘管嘴上不說,恐怕內心也總憋著一股鬱氣。他無法為少年做的太多,只能儘量給少年多爭取一些清靜時光。
全祿聽了蘇南一的話,心中不免失望,他還想著趁熱打鐵,抓緊鞏固少年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呢!
看著床榻上的病弱少年,全祿真心祈禱對方能夠快點好起來。
這些年他和全福兩位總管大太監,雖然分管職責不同,但總有工作衝突的時候。兩人誰也不服誰的勁頭,皇帝也心知肚明。有一次他偶然偷聽到皇帝似乎有設立領太監的意思。
若是這墨瑾公子能保持盛寵,到時為自己美言幾句,這領太監之職務還不是信手拈來。就算這墨瑾公子不為自己說話,只要這墨瑾公子能將皇帝哄好,這不也得算自己一份功勞嗎?
怕就怕在這墨瑾公子自己不爭氣,皇帝陛下難得對一位公子這麼寵幸,他可得好好把握住機會。
長定宮正殿,盛昱看著手中太后不日回宮的便函,眼神一寸寸冷了下來。儘管他已是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但仍有一人讓他萬分抗拒,那人便是自己的親生母后。
儘管他已經用盡方法遠離對方,但闊別多年且臨近年關歲除之日,他再也沒有理由阻撓太后的回宮。
將便函捏碎丟到一邊,盛昱內心的暴戾再也無法克制。
「哐當!」一聲,桌案被重重掀翻,筆墨奏摺散落一地。
「叫林墨來!」皇帝冷聲喝道。
「回陛下,墨瑾公子高燒不退,這會兒還沒醒來!」全祿公公趴伏在地,渾身顫抖道。
聽到林墨還在昏迷,皇帝眉頭微皺。
「罷了,把柳霖叫來!」盛昱壓抑著怒氣沉聲道。
柳霖從未在戌時之前被皇帝傳召過,況且還是在那個「墨瑾公子」承寵幾日後被突然傳召。
柳霖心中暗喜,恐怕是那墨瑾公子惹毛了皇帝陛下,陛下這才想起他的好了。
壓下心中的竊喜,柳霖急步快走,差點忘記維持他平日擺出的病美人姿態。
進了長定宮,柳霖敏銳地發現了空氣中緊張沉悶的氣氛。旁邊端茶的小公公腳步都比平時快上幾分,似乎慢上一步就會被惡犬追上一般。
柳霖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掀開珠簾,緩步跪倒行禮。
「柳霖拜見陛下,不知陛下傳召,所為何事?」柳霖乖乖地行了一個全禮,若在平日,他也是敢壯著膽子和陛下撒撒嬌的,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可不想在皇帝生氣的關頭去觸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