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心里难受,静静地从铜镜里端详着柳荀枫冷若冰霜的面容,冷静片刻,继续为他梳理如墨一般乌黑的长。
咚咚咚!
御书房的房门外,守门侍卫轻轻敲响,报告道:“陛下,布太医已至。”
“传。”
“是!
布老太医喜上眉梢,随身携带了治疗方案,其态度与前一天形成鲜明对比。
昨天,布老太医参考了柳别荀枫记忆中有关治愈筋肉挑断的中医调理配方,经过一夜的研究,感到十分震撼,原来还有如此出色的方法。
不吝佩服柳神医的名号不是拿钱砸出来的,而是真有些本事。
本想今早与柳荀枫探讨医学之道,然因萧琰没去上朝,反其冷眼相待,布老太医受到束缚,再加上他心中所探讨的对象,还是一位临时性聋盲和四肢功能暂时无用的残疾人,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柳荀枫看诊上药完毕,布老太医敬声报:
“陛下,柳太医从小就坚守中药浸泡的养生之道,其体魄比常人更康健,只需坚持这套恢复方案,不出半个月,柳太医的外伤将快痊愈,就好像从未经受创伤一般,再无痕迹。”
“另外,再配合一种独特的药液疗法,可以完全修复手足筋肉的损伤,并且不会留有任何后遗症。”
萧琰若有所思地望着梳妆台前呆的柳荀枫,默了几时,萧琰似乎是自我嘀咕,又似在对布老太医说:
“这就是他对待身处困境之时的方式么?尽管四肢无法运动,也不怕自己脸蛋被人毁掉。却保持从容淡定、毫不紧张的态度面对一切。”
萧琰面色不虞,可嗓音却透露出一种阴恻恻的不满,“因为他这个人就是那么自信张狂,深怕没人知道他是医术高的神医是吗?”
萧琰冷哼一声,似是嘲讽他,实则心疼他,又不知拿他怎么办。他总是这样,有事自己扛无事大家笑的态度面对任何人。
“他了解如何有效而快地治疗自己,因此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布太医。”
布老太医一阵惊吓:“啊在!”
“他常年以药浴养生为手段,不惧自我伤害,在外人面前却保持着无伤风雅的沉默,他所经历的痛苦,默默地承受在心中,你说他到底是爱自己、还是不爱自己。”
“这…”布老太医俯不知该作何回答才能让性情阴晴不定的皇帝满意,暗中措了一下辞,
“许是不想让身边关心他的人为他担心,所以自小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
在布老太医嘴边听到一句“关心他的人”,萧琰脸色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快闪过阴邪的煞气。
“在京城这片广阔的土地上,若有人真的关心他、在意他,就应该在他锒铛入狱之后就毅然执着去冒险救他。可现在他都伤成什么样,关心他的人连个鬼影都没有,他又何必故作坚强,好好珍惜自己,在孤面前喊一声疼又不会要人命。”
一坛无形的醋罐子劈头盖脸袭击了布老太医的头部,使布老太医头疼不已,无奈至极。
你特么连他亲朋好友的醋也吃,还要不要人活了!
醋也好,气也罢,你就不能找本人撒嘛!怨我一老头子有个鬼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