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谈吧。”
甄不凡深深望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不管开始如何,你如今已是我相公……”贾无双说罢微微一顿,“说吧,你当初为何执意娶我?”
虽然清楚他和她一样,多少对对方动心,可是某方面,她还是欠缺把握。
可他只是望着她,道,“我以为我们昨晚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
贾无双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头没脑地道,“我小弟那天走到我房间,虽有迟疑,但目光很坚定,他说,他要娶我弟媳,并决意与她执手一生。然后我为他找媒人,和弟媳的家人商讨一切事宜,那个时候,我其实只把这当成一种形式化,觉得男人到了年龄,就该成家立业。或许女人也是这样,年龄到了,就得嫁人,相夫教子。但很长时间我一直潜意识的抵制着什么,除了相公,我其实什么都有了。”
贾无双给自己斟了杯水,轻轻一抿,“可是这两年我却发现我错了,我小弟娶回家的,是因为对象是那个女人,才让妻子这个称谓有了意义,甄不凡……”她又停顿了一下,“我害怕我不是你的意义。”
见他沉默,她又是一笑,“所以我……”
“你是。”
便在她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这让她微微一怔,笑容加深,“是吗?可我其实不喜欢你动手,那会让我产生挫败感,甚至是被迫之感。我们第二次见面,你就把我扔进河里,而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去……”
“那是意外。”他又是插嘴,可贾无双不理,继续道,“然后你无视我的恐惧,让我上船,我呕得七荤八素的,你甚至罔顾我意愿扛起我,一不如意就动手动脚,还以本伤人,妄图胁迫我……”
“你闭嘴!”他蓦地有几分懊恼。
“我连嫁给你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贾无双悠悠说完最后一句,才直直的看了他一眼,平平静静又说,“你看,你就是这样,所以你说吧,我们真的决定走下去?”
“你别无选择。”他咬牙。
其实说完这些,贾无双也不得不反问自己,事事被制,为何还会对他动情?唔……难道她是真的思春,心痒难耐,抓住块破木就不肯放手?
诧异自个的心态,又叹了口气,“其实三娘有休夫的先例,我可以向她讨教……”
“你敢!”
“没什么敢不敢……”她先前一直出于自身安全着想,处处妥协,如今他种种罪状被自个一数,的确吃亏不少,亏就亏在她没有一身过硬功夫,而今……她又看了他一眼,感觉自己……
嗯,有恃无恐。
“不然,你是打算再把我扔进水里?”
“我自然……”
“你自然有办法?”这次换无双打断甄不凡的话,淡淡又道,“相信我,武力没办法解决问题根本,我昨日被华清风小囚禁了一会,他点了我穴道,我没办法动弹,其实你也用过一样的招……”
“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甄不凡猛地一击床沿,一声闷响。
贾无双视而不见,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的问,“甄不凡,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并不适合彼此。”
甄不凡蹙紧了眉,也是看着她,然后慢慢的问,“那你适合谁?傅晓生,华清风?”
“我其实想过政治婚姻,出于双方利益的考虑,”她并未正面回答,觉得再任由他这般蛮力政策下去,她确实会憋屈得内出血,于是她又抬头,“可是我不得不问,甄不凡,除了钱,你还能给我什么?”
由始至终,她声音皆不徐不慢,却又惹得甄不凡莫名恼火,只见他猛地站起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立个约吧。”她也站了起来,尽管身高矮了一截,却不退不让,与他相持。
“什么约?”他拧紧眉,“我和你的姻事,用不着白纸黑字来约定!”
“那你想用什么来约定?你我都是生意人,这样再好不过。”
“这不是一盘生意!”甄不凡徒然一步上前,同一时间贾无双声音突然加快,“你想点我穴道,再扛着我上床,还是堵住我嘴巴不让我说话?!”
他听言狠狠止住脚步,不解她突然的变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但还是忍住了没再动手。
贾无双望了他一眼,缓了口气才慢慢的道,“我只是说我们是生意人,需达成某种共识,我要求很简单,我安心做你的妻子,你保证无论任何情况,不用蛮力不动手。”
他仅仅盯着她,突然咬牙道,“不喜欢你现在盘算的样子。”便倏地端起她搁置桌面上那水杯,一饮而尽。
贾无双笑,“好说,你也让我讨厌很久了。”
然后摊开纸墨,表情平静的道,“来吧,签字画押。”
违约了,就休了他。
尽管不愿意,甄不凡还是在贾无双写的东西按了个手印。
立约的时候,他一直瞪着她,因为他不识字。
于是贾无双光明正大的在纸上添了一栏:习字。
钱君宝昨儿个说了,今日来找她,显然还没看到人影。倒是春桃居然忍住冲动没来看看她,显然是被局限了人身自由。
她在考虑,需不需要和他一干兄弟也立个凭据,免得到时他假手他人,拐着弯来压制她。
和华清风的生意她一点也没兴趣了,事实上,她了不起少赚一笔,反正甄不凡银子不少,还饿不着她。
可就在她打算收拾包袱回去的时候,事情发生了。
钱君宝和甄不凡关系决裂。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