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也有所耳闻,傅晓生早前暗中探访,不料结识了华清风的贴身丫头茗儿。
茗儿性格泼辣,敢作敢为,一来一往间,竟让傅晓生产生浓厚兴趣,后因事返回汝安城,才发现心有念挂,于是假以护花之名随同贾无双二次前来,几番调戏却连遭撞板,依旧不折不挠。
直至昨日茗儿明确表示,她已早有意中人,傅晓生才意识到,自个比想象中失落。
贾无双望了望傅晓生的侧脸,心中一番感慨,只是不明既然那茗儿是华清风贴身丫头,怎么两次相遇,皆不见其人?
还思索着,门口小厮已通报回来,敞开大门,迎她三人进去。
华府一切素雅,幽清小径直通内里,这格局布置甚得她心,只是一路上见不着几个人,觉得冷冷清清,小厮也不多话,一路沉默不言,仅埋头在前边带路。
好容易到了正厅,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又等了好一会,正厅之上才出现个女子,脸还没长开,五官虽然漂亮但尚属稚嫩,举止间却是大大方方,一眼睨下,望着傅晓生的视线多少带着几分盛气凌人。
贾无双看着眼里,约摸猜出来者的身份,应该是茗儿无疑。
随后那茗儿视线一转,径直看向她,多少算敛了态度道,“公子让你里屋请,一人足矣。”便是比了个“请”的姿势。
贾无双因此要求顿了顿,蓦地扬唇一笑,既然她都踩上门来了,加上已婚身份曝光,但见无妨。于是点点头,上前。
傅晓生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在下就在这等茗儿妹妹回来,等待多多招待了。”
茗儿嗔了他一眼,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没说话,上前引路。
贾无双跟上,回头望了傅晓生和春桃,交代,“那你们在这儿等我,我两柱香的时间一定回来。”
被引去的别院特别清雅,门院不大,却是小桥流水,悠悠而立。
过了桥,送至门口,茗儿停了脚步,说了声,“请。”
贾无双推门上前,刚一进屋,就瞥见墙上挂着……
她的刺绣图像。
一针一线皆极考究功夫,朱唇杏眼柳眉,披风裹身,画像栩栩如生,只是那神情细看一下略带茫然……此绣图宛若一柄利剑,刺得她一个措手不及,尤其她识他不久,更谈不上熟识,他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一副这么精致的绣图?
不禁几分怀疑,因并不见华清风,当即不明所以回头张望,觉得气氛不对。
不料他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后,幽幽的唤了她一声,“贾无双。”
贾无双心跳猛地一加速,吓了一大跳,屏住呼吸偏头一看,强作镇定的开了口,眼带不悦,“华公子怎么这般神出鬼没?”
他仅以欣赏的眼光看着墙上的绣图,道,“昨日回来灵感涌现,彻夜赶制,你觉得如何?”
贾无双心中平添几分诡异之感,只想抽身离去,可他挡着去门口的路,加上门不知何时已经闭上,她竟没听见声响。
心中迅速盘算了下,若绕到而行,他会不会相阻挠。不免有几分紧张。
他慢慢打了个哈欠,又望了她一眼,突然离开她,走向一旁软榻。
贾无双怔怔的看着他躺下,又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图像,猛的一把上前拉扯下来,因布质关系,她一下没办法撕毁,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压抑。
他也不管,躺在软榻之上,已是阖目养神的模样。
她压根弄不懂这个男人心中所想,疾步走向门口,正欲开门离开,也不过是同一瞬间的事,门口突然传来声响。
是茗儿的声音,这女子在华清风面前声音毕恭毕敬的力求波澜不兴,听见她道,“公子,嵘唐城钱君宝来向我求亲。”
贾无双眉头一挑,钱君宝……唔,这个名字,她很熟悉。
提亲么?想起他先前故意而为的暧昧,摇头笑了笑,淡化了些紧张的情绪,还是欲开门,谁料门竟是一时打不开,像是被人从外边锁住,不禁又有些恼怒,用力又推了一番,压低语调道,“还望开门。”
茗儿并未理她,但感觉得出她还在外边,应该是静候着华清风的指示。
这一往来,所谓越俎代庖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贾无双又回头望了望华清风,他依旧没睁开眼,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看得她无名之火直蹿,在经历过甄不凡的暴力处事方式之后,兴许是耳濡目染,直奔上前,一把揪住他衣襟,将他从软榻上揪起,冷言道,“我说开门!”
他才微微撑开眼睛,不知为何懒洋洋的样子,蓦地将手覆在她手背之上,轻而摩挲之,惹得贾无双鸡皮疙瘩抖了一地,望着他的绝世之貌,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深吸一口气,缓了情绪,继续冷冷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又躺了回去,绵绵的开了口,“共处一室。”他又换了姿势,稍稍睁开眼,睨了她一眼。
“好笑,我为何要与你共处一室?”
他轻轻一笑,“以后浣纱城的所有绸布生意,你要,就都拿去。”
“哼,条件?”她冷嗤,心中已是对这桩生意徒生厌恶。
“成为我绣图中人。”他也不拐弯抹角。
“我拒绝。”贾无双顿生反感,索性也懒得问他缘由,“开门。”
他也落得个干净,又不言不语去了。
贾无双只稍睨了他一眼,环视了屋内一眼,二话不说,抄起某旁的木凳,就奋力朝紧闭的窗口扔去。
说穿了不过是个木头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