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独清安抚道:
“我练过闭气的功法,在水下两三个时辰不成问题,何况可以等明日天黑再行动,带着竹管在水下呼吸,夜间看不出来。”
萧不恭一愣,不由地提醒道: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那破刀是天山冰铁所制,你带着它游水,比拉着头牛还费力。”
纳兰孝轩闻言更是着急,慌不择路地当众双手抓住了越独清的手臂,劝道:
“越大哥,不管怎么样,这个天气下水,绝对不行。”
越独清看向他,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有别的办法吗?”
纳兰孝轩顿时哑口无言:“我……我暂时……”
看着眼前的小公子为自己忧心劳力多时,越独清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日子,纳兰孝轩跟着他,吃了不少苦,而眼下这些困难,本不该是他要担忧的……
他喜欢他,他不想变成给他带来麻烦的人。
或许是该到了道别的时候了——
想到这儿,越独清心神激荡,一时忍不住当众把人抱紧,小公子一惊,一手推着他的肩,结结巴巴叫道:“越,越大哥?”
旁边的叶红茯见到这一幕,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十分茫然:
师父和表哥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了?
萧不恭也是一愣:臭小子……什么时候得手的?
狐白露抓起一块栗圆酥,懵懂地吃着:……我今天不仅有侄子……还有侄婿啦?
片刻后,越独清缓缓放开纳兰孝轩,转身看向叶红茯,神情捉摸不定,他开口,对小丫头嘱咐道:
“坚持练功,不要懈怠,阿茯,你长大了,好好保护你哥哥。”
纳兰孝轩心中一凛,看着越独清,清秀的眼睛水蒙蒙的:
“越大哥,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越独清不禁转过头,又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复杂万分,满含着难以诉之于口的深情又流露着无奈荒戚,直击小公子心底。
纳兰孝轩只觉得心跳漏了好几拍。
他想起他所知的、眼前这个人的一切,他看到了这个人被不幸的身世,沉重的仇恨长久地压迫却依然挺拔的背脊,更看到了他的无奈与脆弱。
那一刻,纳兰孝轩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带越独清离开——
不要灾鱼,不要报仇,不要留在江湖,他想带他离开,让他只做他喜欢做的、愿意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