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酒,自然是用她的温热爱意。
因为宴会主角的“主动离场”,宴会便也悄声落幕。正如陈若所想,陈勉并不会同意让她和亲巴郡。两国武力悬殊,南朝自是占了上风。
倒是沈之选,有些难哄。
自从上次迎接苍九黎的宴会,沈之选提出要求娶公主的想法之后,她竟真的想要如此去做。还是陈若及时现,然后制止了她的行为。
那天她们久违地争吵了一次,结果那天之后,沈之选气得没再来过长公主府。
或者说,是想不出理由前来。
“沈之选,你不想要大好前程?还是不想要脑袋了?”陈若恨不得使劲敲打她光洁的额头,早知沈之选这么沉不住气,她就不刺激她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还是说你不想要我?”沈之选的语气里满是委屈。
陈若永远不会让她做驸马,她也永远不能求娶公主。
她们的爱,仅自己可见。
可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变数,陈若不可能永远不成亲,如今是因为陈勉方即位,她是众人眼中的“尚年幼”。就像巴郡的来意一样,陈若是南朝放置在盘中的珍馐佳肴。
沈之选的眼眶泛红,明明是她先说爱,怎么后来最先缴械投降的却是她。
“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陈若温柔抚过她的侧脸,这是她年少时不知意时就心动的人,若要放下便要将心亲手剜去一块。她语气微顿道:“只是,旁人只当我们是知己时,流言蜚语便难免。你千辛万苦谋取的功名,在我们的关系暴露之后,会瞬间化作泡影。”
她知道沈之选付了多大的艰辛才一步步走到今日。
陈若自认为是卑劣的爱人者。
可她这个卑劣的爱人者,只希望沈之选关注朝事之余,能多看自己几眼。
至于更多的奢求,她不敢想,更不敢提。
“不会的。”
“会的,他们不会在乎你的努力,只会在意你攀上了我这个名义上的高枝。”陈若说得果断。
因为她见过了太多太多这样的场面。
“沈之选,你是南朝第一个也是现在唯一一名女官,你是可以名垂青史,争做女子榜样的。莫要因为我的贪欲,毁了自己。”人真是奇怪,未曾得到的时候渴望得到,而在得到之后却又畏畏缩缩,害怕失去。
她见过沈之选深夜未眠处理公务的模样,见过她未达目标困顿失意的模样,更见过她创出功绩时的欣喜模样……沈之选所为,皆是她的不能为。
“陈若,你所言的贪欲,是我的所求。你别忘了,是你先说的喜欢,我沉沦的时候,你却格外清醒,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公主的专属玩物吗?”
“我……”
沈之选走出府的时候已经后悔了。
没想到她有朝一日,竟也成了痴痴怨怨的“傻子”。
长公主府邸的宫人分外靠谱,沈之选一回头就看到了紧闭的府门,她只好作罢。随后几天,她也一直按捺住那份想见她的冲动,一连几天过去,那人竟丝毫无意。
直到今日,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上,陈若忍住想吐露出声的轻喘。她轻轻咬住沈之选抚上来的手指,感受到沈之选的过分,使了些力气。
作乱者这才茫然地从她胸前起身,慢悠悠地为陈若整理好着装。
“沈大人,酒醒了吗?”
“头还是有些晕。”沈之选耍赖般地瘫倒在陈若身上,佯装虚弱道。
陈若出一声轻笑,温柔道:“今晚多谢沈大人及时搭救。马车不小心坏了,幸亏遇见了沈大人,不然就要等到更晚才能回府休息了。”
“公主不早些说要回府,眼下怕是已经快到臣的府邸了。臣仍觉醉得头疼,劳请公主在寒舍休息一晚,明日恰巧休沐再将您送回,可好?”
“也罢,看在沈大人实在难受的份上,便去叨扰一晚。”
在前方默默赶着马车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
沈之选府上,陈若倒是第一次来。
不得不说,沈之选的府邸,同她一般清雅,只是多了些草木妆点小院。
“沈大人府中可有空卧房?”
“今夜太晚了,公主不如就宿在臣卧房之中吧。”沈之选睁眼说瞎话,只是一心想把她拐回家。
“这不合情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