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你们倒是挺好意思。”向边庭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他了?”
向边庭弯腰捡起脚边的足球,看了眼刚才那个扔球的男生:“这球不是他扔的?”
“他占我们的场地碍着我们踢球还有理了?”
“这球场写你们名字了?你说他占你们的场地,那说明应该是他先来的吧,你们凭什么赶人?”
而且旁边明明还有个空着的球场,这群自我意识过剩的小屁孩非得霸着这一个,确实是欠收拾。
后面有个剃着寸头的男生指着向边庭说:“就欺负了怎么了,有本事你就报警啊,你以为我们怕啊。”
向边庭看了他一眼,语气和眼神都变冷了:“那你尽管动手。”
寸头男生抿了抿嘴唇,声音没刚才有气势了:“你以为我们不敢?”
向边庭站在那儿没动,对方不怕他报警
,他也不怕对方动手,大不了就打一架,这么几个小弱鸡,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个子最高的男生也差向边庭半个头,就算人数上有优势,这帮人也不敢真跟向边庭干架,都是青春期的半大孩子,叫板也是虚张声势,狠话会说,狠事不一定敢做。
僵持了一分钟,个子最高的那个男生转头跟后面那帮男生说:“我们去旁边那个球场吧。”
“凭什么啊!之前一直都在这边踢的,干嘛去旁边那个?”
这男生一脸不耐烦:“哎!别烦了!你们还真想跟人打一架啊?他先来的就让给他,我们去隔壁踢!走走走,赶紧的……”
那男生走到向边庭跟前伸了下手:“球!”
向边庭把球丢给了他,那男生扬手一接,抱着球冲他竖了个中指。
向边庭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一群人稀稀拉拉地走去了隔壁球场,贺宣弟弟杵在原地没动,向边庭捡起地上的球,走过去递给了他。
他犹豫了一下,把球接了过去。
“你一个人在这踢球吗?”
他点了点头。他穿着运动短裤,膝盖摔伤了,破了皮,还在流血,他腿上有挺多伤疤的,深的浅的都有,看样子都是摔出来的伤。
“膝盖是摔了吗?你不回家处理一下?”
他摇摇头,把足球往地上一放,自顾自地踢了起来。向边庭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虽然他是一个人在踢,但能看出来他的踢法和走位都挺熟练的,像个内行,动作很利落。
贺宣下午给客户补完色就去理疗店按摩了,按到半程接到了宁远妈妈的电话。
“小宣,阿远去你那了么?”宁姨的语气有点着急。
贺宣坐起了身,理疗师退到了一边。
“没有,怎么了?找不到他了?”
“是啊,下午他出去踢球又把腿踢伤了,我说了他几句,去药店买个药的工夫,回来就找不见人了!他会不会去咖啡馆了?”
“应该不会,今天咖啡店歇业,店里没人。打过他电话了吗?”
“他没带啊!手表也没戴!”
“您别着急,我去老房子看看,他可能去那边了。”
“那我也过去?”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没事,别太担心,他也不是没一个人出去过,说不定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贺宣走进了更衣室,“我现在就过去,您等我消息。”
“哎好……”
“贺先生,还要继续吗?”理疗师问。
“不用了。”
向边庭坐在长椅上看贺宣他弟踢了十分钟的球,他一个人踢得挺忘我的,看起来也很高兴。就是那膝盖上的伤看着比较扎眼,不及时处理要是感染了会很麻烦,向边庭站起来喊了一声:“先回家处理一下伤口吧。”
男生停了下来,球踩在脚底下,眼神往向边庭这边晃了一下,然后没过片刻又踢了起来,向边庭叹了口气,把熊熊拴在旁边铁网上,跑进球
场一脚截走了他脚下的球,踢出去几米踩在了自己脚下。
向边庭指指他的腿:“你的膝盖,要包扎一下,不然会感染。”
男生不看他,也没说话,站在原地不动。
向边庭看得出来,他的神态、肢体动作都有点像自闭症,不过他也不是真的确定。他也看出来了,跟他不是不能交流,但得有点耐心。
“要怎样你才肯回家处理伤口?”向边庭问他。
男生没说话。
打蛇打七寸,既然这么喜欢踢球,那突破口估计就在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