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北边,是在是太远了。
就如当年的陈粥一样,是断不会想到往后她做硕士论文的时候,竟然要把当年这一场她从来都没想过会波及她人生的金融危机作为分析对象,客观又冷静地一一列明影响。
当时她只是在电视新闻上毫不在意地瞥过一眼,或许不止是她,就连沈方易在内的那圈子人,在听国内专家争吵的火热的时候,也只是不在乎的点点头,北边的事有点威胁,但应该影响不大。
她当年依旧躲在沈方易燃着温暖壁橱火炉的洋房里,看一部叫做《蝴蝶效应》的电影,故事的男主角伊万因为想改变童年生的那些让自己和爱人觉得糟糕的事,几次回到过去试图改变那些关键节点的事件,解救自己与爱人。可是他现每次回去改变那些他觉得影响他人生的关键事项后,却又有许多事因为他做出的改变而改变,最终的结果又会偏离自己希望的结局。万般尝试后,故事的最后,伊万选择回到了出生前,他选择用脐带绕颈的方式将自己的生命扼杀在出萌芽阶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影片悬疑又人深思的种种带来的震撼,陈粥在深秋的夜里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而当影片结束又开始自动地从头播放时,陈粥隐隐感觉到自己肚角有些难受,她摁了暂停键。
她光着脚试图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来胃药,翻箱倒柜之际,黑白色的大屏幕上还留着刚刚一句话:
“ithasbeensaidthatsomethingassma11asthef1utterofabutterf1y’singnetu1timate1ynetha1fayaroundtheor1d。-chaostheory
据说,一些微如蝴蝶振翅的小事能引起很扫大半个地球的风暴——混沌理论”(1)
她没找到胃药,又难受的很,只能瘫倒在地板上拨着沈方易的电话。
他接到电话后就匆匆赶了回来,从地上抱起人的过程中还不忘数落她胃不舒服还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散步并做两步地带着她就去了医院。
在医院挂了号看了情况后,医生配了药配了生理盐水。
又跟从前一样,她又要遭一晚上罪。
他也不舍得让她在医院里呆着,于是配了药之后就让家里的私人医生过来帮忙挂水。
那挂水针孔进她血管的时候,她极为造作地倒吸一口凉气,看得沈方易又气又心疼。
沈方易面色阴冷地问了他找来照顾陈粥一日三餐的阿姨,最后问出来知道是她贪吃生冷的东西,胃又疼了。沈方易眉头一皱,在那儿下了指令,让居家阿姨把她买来存在冰柜里的各式各样的冰棍全丢了。
“不要嘛——”陈粥一直没有说话,乖乖地听着沈方易火,可是听到自己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雪糕冰棍不仅被现了还要被沈方易丢了的时候,忍不住地还要替它们求情。
“我知道错了。”她伸出另一只不挂盐水的手,抓住沈方易的衣角,晃了晃,黏黏糊糊地说,“沈方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放过它们吧。我不敢了。”
“我看你敢的很。”沈方易嘴上没接她的求饶,“每次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小年纪的,全身都是毛病。”
他说她全身都是毛病的时候,她皱起眉头,就不想讨好他了。
“你可不许咒我哦。”陈粥不干了,连带着衣角都不想晃了,收回自己的手,“谁全身都是毛病了,我生病你一点都不心疼,你铁石心肠的很!”
沈方易啧一声:“倒打一耙。”
“我不心疼你能迁怒你那堆雪糕吗?”
“那你别迁怒他们了嘛。”陈粥见沈方易口松,知道自己峰回路转还有机会,她极为讨好地贴上来,眼睛眨巴眨巴带着笑容望着沈方易,“沈方易,我会好好的,下次真不会这样了。”
“真的?”他垂眸问她。
“真的。”陈粥点点头,伸手要他牵。
他只能握过她伸出来的那只手,又伸手把自始至终都垂落在那儿因为输液显得冰冷的手,都握到他的手中,“你是真的知道,怎么哄我。”
“那当然。”她逗他,“谁让你宠我呢。”
“是。”他笑着摇摇头,“我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
*
陈粥以为自己撒个小娇这事就过去了,谁知沈方易后面几天把她看得牢牢的。 他直接找张老师让他帮忙给辅导员请了假,说陈粥要在家养胃病。
她那点胃病虽然是老毛病,但也不是日日都来找她麻烦。往常,她疼起来后的两天能饮食清淡,但不出两日,她那点川渝人民对于麻辣的热爱又会勾引着她,况且胃在那时也不疼了,所以她也没有那么在意。
可是这次,沈方易足足养了她一个礼拜。每次到吃饭的时候,沈方易不管在那儿,都能准时回来,监督着她的一日三餐,好不容易她听说沈方易要出差,暗搓搓地期待着等着他走后去外面开个小灶,撸几串椒麻鸡吃吃,可偏偏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沈方易对助理说,把他的出差行程往后排排,家里有事,走不开。
家里有事……家里除了有她这个悲伤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陈粥一脸沮丧地拖着自己沉重的步伐,走回自己的房里,悲伤到晚饭都吃不下,缩在被窝里赌气。
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陈粥知道是沈方易,她转了个身子过去,假装自己睡着好了,省得自己等会控制不住骂骂咧咧的。
门外的人见她没动静,开了门,径直朝她走过来,稳重的脚步声落在地板上。
他像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头。
陈粥在那儿憋着气,她想等会要是沈方易叫她起来,她就假装没听见好了。
谁知沈方易根本就没有叫她,而是径直把手伸进来,掀开被子,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陈粥气鼓鼓地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不满到:“沈方易!”
“起来吃饭。”
陈粥眼神望向那放在床头的寡淡的白粥,恹恹到:“怎么又吃粥。”
“嗯、有本事你不要胃疼,你不胃疼了就不要吃粥了。”沈方易捞过那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口,吹了吹,递给她,“快点的,不烫了。”
陈粥恹恹地,不情愿。
“快点。”他递过去,凑到陈粥嘴边,“别想着耍滑头了,没用的,该吃还是要吃的。”
陈粥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插科打诨撒娇求饶什么都试过了,都没有。
罢了罢了,吃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