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瞧不出,她笼络人心倒是有一套。
有别
今日是个万里无云的晴日,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地叫着。
崇政殿。
江辞宁候在偏殿之外,忽闻正殿一阵丁零当啷的摔打之声。
“好!你们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陛下,贯通漕运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既从大齐手中夺过常、平、荆、武几州,自是要广修漕运,将其纳入我大燕漕运版图,陛下却以国库亏空为由迟迟不肯动工。”
燕帝怒气冲冲一拍桌案:“前有征伐,后又徭役,百姓当有休养生息之机,朕一再强调明年春日再行动工,你们却枉顾朕意,擅修漕运!”
曹胥睨了燕帝一眼:“陛下,若是瞻前顾后,您当时也不必领兵亲征,牺牲我大燕诸多将士换来这几州!”
他懒洋洋拱了拱手:“还望陛下谅解,先斩后奏,不过是为了我大燕千秋万代所考虑。”
燕帝气得跌坐在龙椅上,抖着手指半天说不出话来。
曹胥道:“时候不早了,臣等先行告退。”
不待皇帝宣布退朝,他便折身离开。
一贯朝臣鱼贯而出,曹胥腆着大肚行在最前面,俨然是百官之首。
待到大殿彻底空下来,方才“瘫坐”在龙椅之上的谢尘安缓缓直起身子,面具之下哪有半分动怒的模样,只是眼神冰冷,凝望着曹胥消失的方向。
一旁的内侍战战兢兢:“陛,陛下,方,方才长宁公主来过。”
谢尘安问:“人在何处?”
内侍更是抖得话都说不完整:“长,长宁公主,说,说陛下既然在商议朝事,便先行回宫,改日,改日再来。”
谢尘安霎时气笑了。
献殷勤也不知贯彻到底,眼瞅着风吹草动就想跑?
风荷和抱露跟在江辞宁身后气喘吁吁进了凌云宫。
江辞宁道:“一会如有人来问,便说我受了风,此刻精力不济,正在殿中歇息。”
风荷面露无奈:“方才殿下就候在崇政殿,圣上定然已经得知了,殿下此刻再躲又有什么意义。”
江辞宁摇头:“该避则避。”
方才她也听了一点,曹太尉不顾皇帝旨意,便私修漕运,这简直是把皇权踩在脚下!
此时燕帝定然气疯了。
她不躲回来,上赶着去撞南墙?
燕帝此人,心思不在后宫,她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自然也不会想着主动去寻她。
哪怕他吩咐人来问一句,她方才侯着他所为何事,江辞宁只需命风荷打个马虎眼,说改日会亲自拜见他就行。
江辞宁卸了钗环,躺在榻上,感叹今日出师不利,又想那曹家实在是嚣张,也难怪梦中燕帝会发动兵变铲除曹家……
风荷关好窗,又将帐幔放了下来,一层层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