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日的两人来了。
“掌柜的,银子可曾准备好了?”那两人也不客气,一边进来一边大大咧咧的说道,丝毫未曾注意到角落里,穿着捕快衣服的张家舅舅。
“两位,我们那日已经打听过了,这边并不曾有什么规矩,需要交银子。”安父还想着,若是能好好谈,兴许不用张家舅舅出手。毕竟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说到不交银子,为首之人面色一下就凶恶起来,用力地踢倒凳子,吼道。
“你莫不是耍老子呢?”另一人也面露凶色,往前走了走,还挥着拳头。
安知意本欲上前,安父侧身挡了一下,拱拱手说道:“两位兄弟,我们做得都是小本生意,你这开口就是五两的规矩,着实没法满足,还望理解些。”
“看你这意思,铺子不想要了是吧。”说着就想要砸东西。
“好大的王法,竟然可以威胁店铺掌柜至此!”张家舅舅见着势头不对,站了出来,面色冷凝、语气中透着威严,右手似是抚了一下挎着的刀。
看见有捕快在店里,两人一下就怂了不少。可又见着是个眼生的,定了定神,便开口道:“你一个新来的,少管这闲事,当心砸了你的饭碗。老子衙门有人!”
“哦?还有来
历?”张家舅舅似是被吓到了一般,语气软了几分。
“那是!刘师爷知道不,他可是我舅舅!”见着张家舅舅这模样,那人又觉得自己可以拿捏,语气也提了一下。
“倒是不知道,刘师爷还有你这个外甥。不妨和我走一趟,去衙门认认亲吧。”张家舅舅没了耐心,直接就上前要带两人走。
“掌柜的,去隔壁街给我叫两个兄弟来可好?”张家舅舅拿不定刘师爷是否有与两人有亲,是以也没有暴露和安家的关系。
不一会,安父叫来两个巡街的捕快,帮忙将闹事的人带走了。临了,张家舅舅在不注意的地方,对着安父与安知意点了点头。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安知意的视野里,安知意方才吐了口浊气。还好这两个人就是纸老虎,没有真的砸起来,不然铺子可要遭殃了。
此时抬头看了看从安居的牌匾,心道,这几日的生意虽好,但也基本稳定下来了。是不是应该考虑请个人了,毕竟铺子里加上自己就三个人,做点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是了,安知意在琢磨去县里看看。顾淮舟不是在松山书院嘛,自己不去提前与姚家小姐遇上,怎么让他这辈子寻得“良配”。
是夜,一家人打烊的略早些。
安父安母和老太太在闲话家常,安知意则在一旁算账。
这几日的流水着实不错,抛去成本,竟然有四两六钱的收入。
“爹、娘,这几日我们赚了接近
五两银子呢。”安知意确定了两遍后,喜滋滋地跟爹娘和奶奶分享这个消息。
“多少?”安母似是没听清一般,震惊地问到。
“娘,四两六钱呢,是不是接近五两银子了。”安知意也是耐心地又说了一次,看着安母的脸上震惊逐渐被喜悦取代,好不满足。
“她爹,这可是我们以往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到的啊。”
“是吶,都是闺女胆子大,不然哪能赚这么些。”安父也是开心,但并未忘记,开铺子这事儿,本身就是安知意提出来的。
老太太倒是第一次知道,开铺子这事最先是安知意提出来的。有些震惊,略微思索了下,复又觉得合理,但眼中的赞扬并未减少。
安知意倒是被三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折腾了这么久,总算开始赚钱了,心里绷紧的弦也松了松。
不过见着他们都心情愉悦,又想着和他们商量一下其他的。
“爹、娘,如今我们从安居的客人也基本稳定了,但铺子里三个人好像忙不过来。若是什么时候再有个事儿,更是抽不开身。”安知意正了正表情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就三个人了,奶奶不算?”老太太倒是不认可,她觉得才开张,就急忙请人,有些扎眼。
“娘,知意不是这个意思。知意是想着您歇着,别累着。”安父这倒是反应快,生怕老娘误会了闺女。
“就是就是,奶奶你这么说,可是冤枉孙女了。若是我
们让你天天这般忙碌,爷爷可得心疼了,大伯也要揍爹爹了。”
安知意猜,老太太是舍不得钱。“况且,请个人花销不大的,爹娘可以轻省些。若是累得生病,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这丫头,这么几日了,怎么还是想的这般浅?”老太太听着安知意的话,有些愠怒。
看着老太太的神色,听着这番话,安知意知晓自己是想岔了。遂虚心道:“请奶奶细说。”
“从安居不过开张几日的功夫,生意不错有目共睹,但卖的都是寻常吃食。大家见着你们这般累,也就不眼红你们赚钱。可若是你们此时请人,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这个生意有赚头嘛?到时候再出来几家这样的铺子,你们可能争得过!”
老太太语气极重,一下就把原本懵懂地三人点醒了。此时安知意意识到自己的目光短浅,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