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监狱
监牢里面,蓝电霸王宗的少主正倚墙而坐,他的伤势在桃木杖的治愈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胸口的弹孔依然留着疤痕,触目惊心。
他轻轻碰了碰那曾被洞穿、撕裂的血肉,又想起了温蒂·沃尔夫冈手里那把大一圈的转轮枪。
这其实是李诗棠的武器,大魂师就能使用的,一击洞穿魂宗胸膛的魂导器。
手握这种武器,就算只是个糖魂师,也能勉强加入他的队伍了。
玉穹麟垂下眸子,那个姓王的医师只有一环,还不足以完全治好这种伤势,他需要进一步静息调养。
他刚运起一口气,就听见旁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头。
嘈杂的源头,当然是监牢的另一边。
在早些时候,名为“翠翠”的女人已经醒来。而她一醒来,就立刻掩住手上的红色疮斑,躲到墙角,视牢房中的其他人为敌人,尤其是离她最近的温蒂和独孤远。
但她能自卫的唯一方式,也就是举起“风月宝镜”,将镜子当做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借由监牢外的灯光,明亮的镜面映出了两个年轻魂师的模样,只要他们做出什么攻击的举动,就会激“风月宝镜”的魂技,受到精神攻击。
可惜,温蒂和独孤远此时都没有敌意,别说攻击了,独孤远甚至不知从哪掏出把小梳子,对镜梳起了头。真是物尽其用。
见翠翠醒来,温蒂就顺口给她解释了目前情况,谁知翠翠越听表情就越惊恐,当温蒂提及她身上的“魂师性病”时,她面色一变,尖叫道:
“闭嘴!别说了!”
她烦躁地抓着头,那头微卷的黑色长更显杂乱,她的表情躲在“风月宝镜”后,只有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传出:
“这也是对我的羞辱?
“又是夺走我的死亡,现在又要揭我的伤口,你们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温蒂搞不懂她为何如此应激,但还是决定告诉她“好消息”:
“其实,你的病没那么严重,刚才我们帮你看过……唔!”
话音未落,她就被更擅长察言观色的独孤远捂住了嘴!
独孤远用全身力气压住温蒂,抓紧时间对翠翠说道:
“我们看过你身上的疮斑,还没有恶化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既然救你回来的人已经决定帮你治病,我作为医生也会全力帮助你的!”
说到最后,他在被温蒂掀翻之前,竭力对翠翠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微笑。
“你他妈干嘛呢?”温蒂用一只手把独孤远按在地上,毫不客气地质问他刚才的捂嘴行径。
“嘘——”独孤远使劲朝翠翠那边使眼色:那个名为“翠翠”的女人,因他刚才那番话陷入了迷茫中,那双眼眸碧绿如深潭,只是深潭里却空洞无物。
“你能看出来吧?”独孤远悄声道,“那个姑娘什么情绪都有,但没有对生的希望。”
“最关键的是,她好像很讨厌诗棠。如果知道了我们做的那些事,怕不是更恨我们了?”
温蒂瞥了眼翠翠,松开了独孤远:
“你的意思是,她明明能活下去,但自己很想死?
“我不明白,明明有得活,为什么还要走死路?”
独孤远立马坐起,他对自己的脸沾上牢房脏污这件事极尽悲愤,说出的话倒是淡淡的:
“这种事也是常有的啦,没有了希望,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有多高魂力和多厉害的武魂都白搭。尊重他人选择吧。
“哎哟,谁来尊重我的脸……都破皮了……”
他凭空摸出把小镜子,开始左看右看。
翠翠依然在角落抱着风月宝镜抖,双眼空洞洞的。温蒂抱着双臂观察她,想来想去,还是理解不了翠翠的心态。
她当然无法理解。即使温蒂的家庭只有一个爹和一条狗,也是在充满希望的环境下长大的,这时的她只有作为强大魂师,让海德和乡亲们今后过上好日子的信念,她的希望来源于爱她的人,也必将回馈给她爱的人。
但名为翠翠的女人,已经没有要爱的和爱她的人了。就算她获得魂环,成为了真正的精神系魂师,但代价却是觉醒了“鼠毒”——臭名昭着的魂师性病,这真的值得吗?
她的人生本该划上一个句号了,到此结束的话,到底是桩不失凄美的逸事;可惜,有人却将其强行延续了下去。
多么不解风情啊,如果翠翠消散在自尽的那一枪里,那么她卑贱的生命也会为悲剧性所点亮吧;可若是接着续写下去,就将沦为狗尾续貂的庸例,她的心中已没有希望,在没有光的未来承受“活着”的酷刑,人生已不可能再出一点光芒了。
不能光的人,丢掉就好了嘛,我真是不理解……
什么?我是谁?
别紧张,我是?郁■俣?■■■?■■筚■■■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