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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壮汉子就恼得低下头去。
那个沉稳的高汉子也没话回了,默然深思不语。
文贵大哥又道:“就是去了也无用处。即便攻下,那五郡不过是换了个主,照样危机不解,不定遭粉身碎骨,湮灭踪迹,同时还得罪了李覃。若非必要,现如今谁敢去同李覃作对?”
“哎,是这样。”高汉子抚须点头。
“裴度动扬州,岂不是上赶着让李覃盯上他?”壮汉子嗤笑连连,“这都动土动到天子脚下了,除非他将扬州拱手让出,否则必死无疑。”
“不瞒二位仁兄,今日我才得知消息,那徐昴竟先李覃一步,发兵去扬。这也是约你们前来的原因之一呀。”文贵大哥神秘一笑。
“啊?这!”
那两个听了,无一不是大惊,足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文贵大哥道:“原也不为别的,只穆廷年余力不足,本欲同徐昴联手,举兵攻讨李覃,不防裴度忽然献计,劝穆投孟,反助长了那孟获的气焰,如此一来,图谋大事并没他徐昴,恰似一颗棋盘弃子,徐昴此人心胸狭隘,必不能忍,这才去扬拿裴。”
如此徐昴发兵扬州倒是有因由的。
“李覃与那穆廷年的恩怨哪个不知?这倒是略有耳闻。”壮汉子松心笑道。
高汉子也是一笑,神情微顿,与二人敬酒笑谈:“说起穆廷年,就不得不提一提那美人晞婵了,能被李覃得,彼时就算她流离失所,想是也一生无憾了。”
这本是玩笑话,但英雄腔里没有不怜美人的,三人不敢细想,细想又何尝不是觊觎?那晞婵,美得似神,豆蔻年华已是仙姿花容,他们也是听人传的,久了心中不免驻扎念想,但凡野心勃勃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想要一睹美人颜的。
企图夺她之人,也不在少数,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满天下叫得出名号的。
文贵大哥拦道:“哎!二弟慎言,再怎么说,也是杀父之仇,莫非他穆廷年还能生出个三头六臂,反攻下荆州不成?”
似是觉得此话可笑,三人也无心在这种事上背后讨论,都捧腹笑了一回,嘲笑那穆廷年自不量力,而后就又转回裴度当今处境上了。
——即便是拱手与李覃让出扬州,也有徐昴来攻,两面夹击,悲哉悲哉!
。。。。。。
冀州,邺城。
偌大堂厅安静祥和,香炉里的烟气袅袅绕出,环缠柱幔。
孟获端居上座,面容威严,下面又雁翅般地排了两排席位,众人跽坐谨慎,听问便答,有言则禀。
离他最近的楚宫胡须一动,捻指道:“闻丛已领兵去投李覃,想是闻得风声,也以为主公是要与那穆廷年一道讨伐荆州。”
“哼!岂有此理,”楚宫对面第二位的那人声愤情切,先朝上座一言不发的孟获拜了一拜,待其点头,方才皱眉摊手与众人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说是主公与那穆廷年已经同谋,只待两军共进讨荆,可事实呢?目今连豫州的一个使者都不曾来!真如‘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不是要主公骑虎难下嘛。”
“应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谋士荀笕道。
楚宫缓慢点头,若有所思道:“裴度是来过,虽未给他答复,但如今也是不得已板上钉钉了。连闻丛都信以为真,跑去投奔,即便澄清事实,那李覃也未必不会起疑心,横竖都会盯上冀州。只他如今正攻徐州,一时不好来清障就是。”
若不是因为徐州,李穆交战前第一个被他李覃帐下猛将攻打的,非冀州莫属。如此一来,援军没了,这仗就好打。
但李穆战后,这样的隐患,李覃必不会留。孟获虎目闪动,转了一转,慢悠悠地沉声道:“依诸公高见,此局何破?”
“若想冀州全身而退,唯有投李,方能博其信任。”荀笕微微一笑道。
反正就是被架在那儿了。
闻此,孟获恼羞成怒,迅速驳回:“安与小人谋?!那闻丛先投,获也紧随去投,难不成是他闻丛屁股香,获也要跟着他去才睡得香甜?若被那闻丛得知,耻辱耶!此事休提!”
荀笕抿唇笑而不语。
楚宫想了一想,向上作楫道:“事到如今,冀州显然无法再安然泰之,不若不破局,顺势而为,就此与穆廷年联手,这也不乏是大好时机哇,若是寻常,哪里有借此大风攻李覃的时候?豫州不及冀州,反向来说,又何尝不是主公的一个助力?如此一来,对上那李覃,并非没有胜算吶。”
另一个附和道:“再言之,三方掣肘的局面总要打破,必有一主,与其等着李覃逐渐势大,先灭冀再攻雍,不若先下手为强,趁其攻徐不备,一鼓作气攻下荆州,到那时天下岂不就轻易握在公手中了?”
孟获目光一亮,似有松动。
楚宫暗暗打量过孟获的神色后,忽又笑道:“我这厢还有一好消息。”
众人都疑惑相视,问是什么好消息。孟获也忙命快说。满座只有荀笕低眸沉思,并不附和。
只听楚宫极为肯定道:“不知诸位近日可曾听闻,那李覃正沉迷晞婵美色,无法自拔?巧的是这位晞婵姑娘,恰是穆廷年爱女,诸位也都是有家室的人,枕边风的威力想必不消多言,何况美人计更胜一筹,即便李覃意志坚定,干扰左右他的想法也是绝对少不下的。”
他微微一笑,眯目抚须。
“且又对那晞婵百般宠爱,行酒享乐,懈怠安逸,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众人唏嘘不已,纷纷叹说“极是”。
其中就有个原本犹疑不绝的,听楚宫提点,忽记起这茬,顿时喜上眉梢,急忙看看孟获,又看看荀笕,再看着诸公道:“可是呢!经楚公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就说这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