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令一愣,抬起头不可置信的呵了一声,“你居然认字?”
如花花眨了下眼。
卫令轻轻皱了皱眉,觉得稍微有些奇怪。
中容礼教约束严苛,各洲郡都没有专门供女子读书的书塾,除了一些高门显贵家的千金,才会请夫子上门教学。
他还没能细想,心底那些奇怪就被如花花的话给打岔的给抛之脑后了。
如花花看着地上那段话,又看向卫令,“什么是黑心黑肺黑肝?”
卫令:“……”
如花花坦然点头,十分执着的问:“黑心不是骂人的吗?”
卫令一手折断了手中小树枝,坦然道:“不,这是廷哥的代名词。”
“……”如花花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哥哥?哥哥去做什么了?”
卫令沉思一阵,觉得还是不能和一个小孩宣扬暴力,于是便道,“去找人讲道理了。”
如花花无辜的问,“讲什么道理?”
卫令认真想了想,“可能是讲如何做人的道理。”
如花花点了点头,仿佛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又问:“谁不做人了?为什么不做人?”
卫令一愣,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傻子。”
如花花闷声反驳,“我不傻。”
顿了顿,被好奇心驱使的她又问,“谁不做人?”
卫令啧了声,随口道,“廷哥不做人。”
打架都不带他。
真是缺了大德了。
“谁不做人?”
这一句不是如花花问的。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十分耳熟,并且冰凉凉的,沁人心脾。
“……”卫令一噎,这人回来的可真快。
卫令抬头看去,见钟离廷衣衫整齐,和出去时基本没什么两样。
旁人不知,他最清楚,他们廷哥看着人模狗样,真要是得罪了他,才会现他下起手挺黑的。
他从地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解决了,那我们走吧?”
如花花愣愣的,“去哪儿?”
钟离廷走过去,弯下腰与她平视:“之前是我所托非人,你现在还愿意跟我走吗?”
如花花往后挪了挪,垂着眼睛,不敢看他,“……不。”
钟离廷,“还在怨哥哥?”
“没,没有。”如花花飞抬头看了他一眼,紧张的摇头,想说什么,却被词汇限制,最后干巴巴的挤出一句,“哥哥……很好。”顿了顿,才有些闷闷道,“我不好。”
钟离廷,“为什么这么想?”
如花花睫毛轻颤,像是回忆起了那些带着恶意的声音,局促不安的垂下头,“我会拖累哥哥的……”
“谁说的?”
如花花垂下眸子,“他们说……养我会折本,是拖,拖油……”
钟离廷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她,“没有,你不是。”
他直起腰,拇指碾过小姑娘微红的眼角,触及眼尾湿润的水渍,钟离廷轻叹了口气,“抱歉,小孩,我的失误。”
这些伤害都是因为他的疏忽大意,假若他当初稍谨慎一些,这些事本不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