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若想妥帖解决,少不得请动他才好。
只可惜那黑袍小将神色冷淡,站在一旁也不言语。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多管闲事。
直到那块玉交上去,黑袍小将却先一步接下那玉,细细端详一般,如同行家一般说道
“果然是块好玉,材质和雕工都是顶尖的。只是不知谁才是它的主人”
说罢,他便瞥了陈宁宁一眼。
陈宁宁半点不虚,抬起头,便与他对视。
黑袍小将见状,微微挑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一旁的白袍小将拿他没辙,只得又问小许掌柜“你说这玉是你家当铺里的,可有凭证”
小许掌柜
连忙说道“有当票为证,这玉本就是客人前些日子当下的。”
说着,他便当真拿出一张当票来,交给了白袍小将验看。
陈宁信气得浑身乱颤,再也想不到,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竟能伪造出证据来。于是连忙说道
“当票必定是造假的。”
小许掌柜满脸不屑,又说道“黄毛小儿,你这是把当铺视作儿戏吗当票说造假就造假我许家当铺百年清誉岂是你能污蔑的”
陈宁信顿时没了言语。
这时,又听白袍小将问道“你们姐弟可有实证证明玉是你们的”
陈宁信一时无言,只得用力攥紧了拳头。倒是陈宁宁上前反问道
“军爷看我们姐弟这般模样,可像是偷窃之人我们身上也不趁几个钱,小许掌柜凭白就把镇店之宝拿出来,给我们细细观看把玩,方便我们偷盗了”
众人忍不住打量她一番,这姑娘身条都没长开,身段更是如拂柳一般。此时还受着伤,看着就可怜。
再看她兄弟,满打满算也就十岁上下,同样瘦瘦小小,细胳膊小短腿,实在不像能做大盗的。
况且他们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有钱人。小许掌柜得多想不开,才会随便拿出镇店之宝给他们看
一时间,众人自然有了分辨。
白袍小将也忍不住说道“的确不像。”
小许掌柜却不干了,连忙又说道“盗匪也不会写在脸上,人被逼到绝境,也会铤而走险。军爷莫要听她妖言惑众。”
陈宁宁垂头苦笑道“我哪来的妖言若不是我父亲被地痞打断了腿,如今正躺在床上,等着请大夫救命。我娘被堂叔逼着,要贱卖祖产。我也不会拿出这块打小带在身上的宝玉,当了它应急。
来之前,我也反复打听过。都说那老许掌柜为人厚道,从不坑害穷苦人;可偏偏今日老许掌柜不在,小许掌柜接待了我们,他却专从穷苦人身上下手。
方才他威胁我姐弟,这玉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只给十两银,逼我死当。还说,要怪就怪我那可怜的兄长,得罪了大人物。王老爷一早放下话来,逼疯我哥,害了我爹还不算完。如今还要整死我们全家来出气。
我没办法,只得带着我兄
弟一路跑出来。可他们却穷追不舍,非要抢我的玉。我和我兄弟哪里有力气,逃得出他们的魔爪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冲撞了军爷。”
说着,她便垂下泪来。
陈宁宁本就生得极好,是个小美人胚子。如今虽说没能长开,却如同含苞待放的娇花一般。
她这么一哭,越引起了众人的同情。
一时间,众人越信了她的话。
有人小声说道“那王老爷在潞城一向说一不二,陈家得罪了王家,算是好不了了。这陈家姑娘实在可怜。”
小许掌柜却忍不住暗叹,小丫头当真是没见过世面,不然怎会如此行事得罪他许家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当众揭王老爷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小许掌柜又连忙开口说道“军爷莫要听她一面之词。她家几代农民,哪里来的这种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