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果儿和他一样的,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相思。
庆生进到浴室,站在淋浴喷头下,冲了澡,抹上泡沫,感觉果儿像一条泥鳅,太滑溜了,好像随时在从他怀里逃跑。
她要逃,庆生自然不敢,紧紧追着。
可惜,芬姐出租屋,浴室空间太小,根本无法腾挪,没有庆生大展拳脚的机会。
果儿咬住庆生的耳朵,这是她从未做过的动作,庆生感觉到浑身颤抖。
不过,这种颤栗时间并不长,因为果儿讲了一句什么话。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响,庆生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在人间情事上,有些词语,听不明白,弄不清楚,反而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诗意,反而更能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向往。
庆生感觉胸腔里热血奔涌,待果儿帮他净了身,尚未擦拭干净,他便有些迫不及待,胡乱穿上睡衣,从背后环抱住果儿,出了洗手间。
穿过阳台时,庆生望了一眼对面出租屋,那间屋里已然亮起了灯火,好在对面阳台没有人影,屋里也未见影子晃动。
或许,对面也有一对情侣,储存了许久的相思,获得了许多利息,想要今夜全部挥霍一空,好好享受。
庆生拥着果儿回到房间,他有许许多多相思的话,感动的话,全都想讲给她听。果儿呢,同样如此。
这段时间,她受过的委屈,差点要逃离广东,一度以为再也不会和庆生相见了。那种打击、折磨、揪心、纠结、烦恼,如今想来,一个晚上哪里讲得完整?
于是,两个人都奔着一个目的而去。
良辰美景,此时此刻,根本不用说,只字片语,全在脉脉柔情里,全在举手投足中,全在接连不断的亲吻与欢爱里。
世界不存在了,茫茫天地之间,只余下庆生与果儿两个人。
他们都恨不能嵌入对方的身体,成为对方一部分。
他们在屋子里折转腾挪,从客厅,到卧室,变换着不同的姿态,用不同的语调昵喃。
他们所经之处,碰全的凳子、帘布、酒瓶,所倒地的声音,全都变成了悦耳的音乐。
他们穿过海洋,攀登山峰,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在海波里冲浪激荡。
世间万物,都在为他们奏响一曲重逢的交响乐。
果儿尚在松岗时,类似的经历,他们体验过,拥有过,高兴过,欢喜过。但今日不同往常,他们不是在果儿的出租屋欢喜,而在芬姐的家。
屋里的桌椅、帘布,屋里的衣柜、床榻,都是芬姐所购。正因是芬姐所购,所以,无论对庆生,还是对果儿而言,均有一种陌生感。
因为陌生,反而更有了一种隐秘的欢喜。这种欢喜,是加了倍的快乐,无法用言词来表达,非亲历,不能体会。
当天晚上,芬姐屋里的灯,几乎亮了一夜。
庆生和果儿累了困了,就歇息一会儿。醒来了,又吃些东西,填饱肚腹。满足了口腹之欲,心里又有了渴望。
于是,这对可亲可爱的情侣,再次在对方耳边低语,吹气,吐纳新声。花蕊绽放的美丽,在这一夜间,被他们催生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