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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仍在四散,云闲脑内一片昏沉,她屏气,将柳林双放下,手在他眼上一抹。
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终于闭了起来。
她察觉到自己的胸膛开始起伏,但现在不是想其他事的时候,浓雾的毒素正在一点一点侵蚀她的五感,云闲沿着方才的道路往回走,这儿已经是一片死寂,沿途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像是一条寂寥的长街,只有她拿着剑的背影。
甚至连那些浑浑噩噩的灵体也都找不见踪影了。
“不在这里。”太平实在是不喜欢这儿的味道,它慢腾腾翻出来,道“那群秃驴也都不在,气味离得很远。”
的确不对。
云闲忍着不适翻动这些躯体,若是佛门弟子在此,绝不可能会被分散,就算已经受伤也是如此。
再加上还有一个祁执业这些人都去了哪里
“我的剑印已经爆了,即墨姝现在肯定也在这附近。”云闲在克制自己的心境,朝着第三道城墙匆匆奔去,一边道“那道剑印能暂时锁住经脉,这毒雾若是由她催的,早就该散去了。”
太平蔫蔫道“这就是她的手。毒雾的味道和吾上次吃掉的那只蛊虫相似,那只虫子是因为灵泉属性过于相克才意外衰弱的。”
“吃掉”云闲伸手触摸这粉紫色的毒雾,道“以她元婴期的实力,这毒雾只有这等水准,能杀得了谁”
别说她是半步元婴,就连金丹五层的人都无法致死,能进到远古战场内的人,哪一个修为不比这等高强。
太平“蛊虫相生相克,缺了一蛊,自然削弱极大。”
云闲“但再大也不会大到这般。蛊虫之事她不可能不清楚,若我是即墨姝,明知道现在的毒雾无法达成目的,为何还要冒险放出”
太平“她”
“其一,要么她之毒雾的前提不在杀,而是替刀宗遮掩。但以魔教性子,会甘愿给刀宗做嫁衣柳林双死得蹊跷,刀气还弥留不散,能被我觉,那就是柳世临时才杀了他抛在这里,他可能也未曾想到,即墨姝的蛊雾出了差错。”
云闲继续向前奔去,风掠过长,她似乎没在跟太平对话,而像是自言自语,“其二,要么她就算不主动催,毒蛊也会爆。大荒古堡之后,她的灵气不仅没有增强,还在不停衰弱,若是那堆蛊虫的主人其实并不是她,而是千里之外的某人,一到时间,便会被迫爆。”
从一开始的冰影巨蜥,到此后大荒古堡,乃至玉玺、战场,前两者仲长尧知道还能用天运来解释,玉玺和远古战场之事连话本里都只字未提,刀宗却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提前筹划谋略,将所有四界的精锐一辈都聚集到远古战场中来,再利用将军之灵削弱众方战力,最后用蛊雾清除众人,夺魁又怎能不算是易如反掌。
“他提前就与魔教勾结了,这秘境可能早已被渗透。”云闲皱眉道“蛊雾散去,刀气也跟着消散,彼时外部众人都只会认为是魔教所为,取人性命。而现在,外部的人无法入内,内部之人除了捏碎玉符之外无法出去,但”
方才毒雾里的人,还有谁祁执业,薛灵秀,乔灵珊,风烨不知在不在,佛乡众弟子,先不提刀宗来时众人的神智是否还清醒,这些人都是众界的领头或精锐人物,缺一不可,他们出去了,剩下的人要如何应对
外头的柳昌还在虎视眈眈,口说无凭,不管他事前究竟知情还是不知情,都绝对会用尽一切办法遮掩这等滔天罪过。
秘境中本就不禁止修士对其他修士出手,刀宗只是碰巧遇见,觉得不能错失良机,你看,你不是出来了么,并没有伤你的性命啊……
秘境中本就不禁止修士对其他修士出手,刀宗只是碰巧遇见,觉得不能错失良机,你看,你不是出来了么,并没有伤你的性命啊
死人无法说话,活人无法取信,到时北界轻松夺魁,实力更添几分,又是清清白白好宗门,正派人马的领头羊。
云闲越奔越快,口齿间隐隐有些血腥,就在此时,听闻太平一声细细声音,如雷贯耳“云闲”
别再想了
眼前仍是迷雾,云闲怔然,道“你吼这么大声干嘛”
“事已至此,不必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消失的众人,免得他们被柳世又给灭口了。”太平终于有了点几百岁老剑的成熟,沉沉道“不过即墨姝干坏事我是想到了的,多正常。这柳世,真是个做魔教的好料子啊。”
云闲倒打一耙“你想到你不提醒我下我一柱香前还在猜她到底要给哪个幸运小伙子下蛊。”
太平怒火冲天“吾怎么知道是这种形式这蛊放出来了,人也废了,她可是百年一位的圣女,这个资质放剑里都够吊打你八百回”
话音未落,一道紫光从天而降,重重落在地面上,倒飞而去,直撞上城墙。
浓雾仍未散去,云闲定睛一看,才现说谁谁来。
即墨姝。
只是即墨姝这出场的方式似乎不太友善,现在还奄奄一息躺在城墙那儿,半晌没有动静了。
她肚腹之处,蛊雾还在一阵阵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粉紫光晕迷了人眼,云闲一个不慎,差点又昏迷过去。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红光,也重重落于地面之上,旋即,狂风微微卷开浓雾,姬融雪立于此处,漠然地挥了挥手。
利爪之上一连串血珠滴落到地上,连带着衣摆也染上了血腥,她身后,那名健壮男子也重重落地,将手上的媚烟柳丢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