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識均一直沒有說話,他自然也不會主動搭話,兩個人沉默地吃了自己那份早餐。
大巴往山區開去,山路彎彎繞繞,宋清淮被甩來甩去,貼在傅識均胳膊上。
「抱歉。」宋清淮低聲說。
他扒著前面一排的座椅,穩住晃來晃去的身體,胃囊在翻滾,酸水往上冒。
果然不應該在車上吃東西,他有點暈車。
他想控制住那股噁心的感覺,但是暈車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他越忍越噁心,喉頭一動。
旁邊人眼疾手快拉開早餐剩的塑膠袋,宋清淮抱著袋子吐得天昏地暗。
傅識均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他,「漱漱口。」
宋清淮有氣無力地接過來,手一抖,險些掉褲子上。
傅識均不鬆手,讓他就著喝。
動靜不小,驚動了6緒風,他關心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怎麼了清淮?」
「暈車,已經吐完了。」宋清淮沒空說話,傅識均替他回答的。
繞過了這段曲折,終於到了平坦的大路。
傅識均接過他袋子裡的穢物打好結扔進垃圾桶,全程眉頭都沒皺。
他已經習慣了。
以前每次出去郊遊宋清淮都要暈一次車,傅識均總要在書包里放兩個塑膠袋。一個去時用,一個回程用。
戀愛談太久就這點不好,有時候不知道到底是愛還是習慣。
如果愛,為什麼走了岔路口,如果不愛,又為什麼處處關心。
「謝謝。」良久之後,宋清淮輕輕呢喃。
「嗯。」傅識均給他拉上窗簾,「睡吧,睡醒就到了。」
宋清淮聽話地閉上眼,不聽話也沒辦法,暈車的人會全身無力,只能靠著椅背,求著這條路短一點,快點到達目的地。
今天在趕車,所以沒有開直播,除了司機以外的人都在補覺。
車上安安靜靜,兩人在最後一排,十分隱蔽。
淺淺的呼吸聲徘徊在耳邊,傅識均拿出耳機戴上。
傅識均播放了一民謠,車外冰天雪地,車內溫暖如春,在女歌手溫柔繾綣的嗓音里,他低頭碰了碰宋清淮溫熱的臉頰。
宋清淮快要睡著之際,被突如其來的觸碰驚了神。
傅識均在親他。
看,他總是做這些令人困擾的事,明明他已經快要說服自己放下了,已經往前看了,已經學著不愛了,這人總是時不時來撩撥他一下。
他不愛自己,卻不肯放過自己,要將他困在以愛為名的牢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