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屋里乱作一团,顾晓梦反应迅速,敢做更敢说。何剪烛起初听说李宁玉带了徒弟还很惊讶,现在明白她为什么愿意带了,瞧瞧多机灵,给她她也乐意带。
李宁玉凉凉地睨她一眼,径直离去。
“?”
何剪烛满腹狐疑,公事公办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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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大队第一会议室内,白板上画出最新的人物关系图,桌上则摆着抛尸案现场示意图。
3月31日中午,李梅和韩天在家吃过饭就独自乘坐高铁去了花市,参加一个美肤品牌的答谢会,顺便玩了几天。4月6日回家没看见儿子,她查了小区监控才意识到韩天失踪了。
李梅讲,韩天性格开朗,成绩优异,跟同学和老师相处都很融洽,不过曾跟同校外语学院的一个女生有过情感纠纷,名字叫刘素素,把韩天迷得五迷三道,还为了她跟一个男生打架。李梅高度怀疑儿子遇害和刘素素有关。
卢涛和齐国栋带人在凉河村和夏王庄跑了一天,仅仅查问了不到四分之一的住户,都说没见过死者,也未发现可疑的陌生人或车辆。不过,有三个村民于4月1日凌晨前后也曾路过垃圾场,0点前经过的毫无发现,1点后经过的同样闻到焦糊气味。
“韩天的死亡时间是在3月31日晚11点到12点,可李梅收到韩天的最后一条短信怎么是4月1日下午3点?”
“肯定是魏全啊!他还有事瞒着,等技侦恢复了手机数据还得再查查他!”
“嫌疑车辆的筛查现在已经缩减到20辆了,要不先查问车主和当晚的行动路线?”
“刘素素的嫌疑也很大,说不定是情敌干的呢?”
“韩建国提到一个叫赵铁力的人,竞争对手,半个月前他们因抢客户曾酒后对骂,差点打起来,赵铁力当时放放狠话让他走着瞧,我觉得这个人同样有作案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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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超在意的还是手表那条线,“李队,李梅说韩天的手表是她在专卖店买的,家里有发票和收据,那韩天的表被掉包过啊。”
“他看样子是个好学生,父母真是心大,一个忙着旅游,一个在搞外遇。”白小年听说了今天在殡仪馆发生的事情,一边遗憾自己又错过一次与何剪烛接触的机会,一边为韩天惋惜,“年纪轻轻就丧命,太可怜了。”
“单方面的口供不可全信。”齐国栋提醒他,“查案切忌先入为主,别让主观情感影响判断。”
“嗨,都在呢!李队,我来了。”
大江推门而入,众人停止讨论,好奇地看他,“有新发现?”
“有,当然有。”大江径直走到李宁玉的身旁,递给她一个U盘,“李队,我们照你说的做了多次模拟实验,血衣上的血迹形态几乎一模一样。”
李宁玉点点头,将U盘插上电脑,“大家一起看看吧。”
视频里,三个技术员分别扮演凶手、死者和帮凶,大江负责拍摄记录。当看到“凶手”将“死者”砸倒后脱去了他的外套、裤子和鞋,穿在了自己身上,白小年疑惑地问:“凶手这是干什么?”
“伪装。”顾晓梦和几位老刑侦异口同声。
在许多刑事案件中,凶手会有销毁作案工具、制造假的案发现场和伪装成受害者行动等行为,意在误导警方,试图藏匿犯罪痕迹。根据血衣上的血迹形态,李宁玉和大江几经探讨后推导出凶手的行动路线,用最直观的方法向大家解释。
只见倒下的“死者”摇摇晃晃地起身,被“凶手”用麻绳从身后勒住了脖子,接着“凶手”又转过身以背靠背的姿势弓腰持续发力。“死者”的双脚悬空,剧烈挣扎,这时“帮凶”握着尖刀站在死者的面前发起进攻,利刃猛地刺入“死者”的胸部,血包立刻喷射出大量血液。
“神了!”林七惊叹,“之前我就听前辈说根据血迹形态能重建犯罪现场,这还是头一次见。”
他的水平还在各类血痕的单独分析上,多组血痕混合,单是捋清成因就够复杂的了。
“这靠细致入微的观察和经验的积累,慢慢学吧小子。”卢涛哼哼两声,“难怪死者的鞋子上没有血,不是被洗掉的,是因为衣物被提前脱掉了。”
“在某些持刀伤人案里,凶手会因为剧烈动作导致手滑造成自伤,所以我们在死者的胸部伤口周围又采了几处血,想碰碰运气。”大江摊开双手,说了个寂寞,“结果证明这个凶手握刀很稳。”
“解剖时发现死者的颈背部有皮下出血,当时推断他曾被压在光滑的物体上。”齐国栋指指自己的脖子位置,“既然凶手用这个姿势勒过死者,会不会也磨到过自己的颈部。对,他还穿过死者的衣服,皮屑有没有?”
“这个我们也考虑到了。”大江摇摇头,“微量物证,需要足够的样本数量才行。”
齐国栋叹了口气。案件现场的生物检材本就容易变质、降解和腐败,若是凶案发生后立刻按图索骥寻,单凭伤痕就能找到凶手,现在都过去九天了,有点伤早长好了。
“毛发呢?”
“有几根,有毛囊的都是死者的。理化实验室还在做微量元素分析。”
“靠,搞这么干净,凶手做家政的啊?”王宽忍不住嘟囔。
董超眼睛一亮,拍拍桌子,“你还别说,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