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斯懿後來跟他說,愛還是值得追逐的。
但愛和底線孰輕孰重,斯珩分得清。
那天斯懿離開時,從門外吹進的秋風刺骨,與他待在書房裡,看著書信等待莊靜檀時從窗縫中潛入的寒風像是同一陣,吹得震動迴響。
都一樣,使人萬分清醒。
君主論里講,如果任何人相信給以的恩惠就會使一個大人物忘卻舊日的損害,他就是欺騙自己。
斯懿曾經對斯珩講,這句話在她看來,只有一處微小錯誤。
無論是不是大人物,都決不能輕易忘掉舊日損害。
錢財和權力都不和高貴的靈魂掛鉤,看起來如草芥的角色身上,也會有持守底線的耀眼瞬間。
這樣深重徹底的背叛,早突破了那層底線。
不會容忍,不可原諒。
他本來是這樣決定的。
可她像股亂燒的野火,或是邪火,鋪天蓋地地燒,一路燒完他最近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防線才算完。
當然,莊靜檀是真燒得臉蛋通紅了,對他的話半點反應都沒有。
只有微微下撇的嘴角,昭示著一閃而過的無語。
斯珩總不能跟個病號過不去,只連夜給人辦了轉院,進了燕城屈一指的私立醫院,嘉睦國際,由章明琛的堂哥章宵接手的。
章宵跟施亦巍走得更近一些,跟斯珩關係不算深,但嘉睦是康氏出資投的,斯珩就算他老闆了。
章宵也是見慣大風大浪的醫生了,發燒引起的心肌炎沒有特效藥,以個人情況輔以個性化治療最重要,而他給裡面躺著那位女士一做檢查,對方強健的身體底子連過敏源都沒幾個,讓章醫生感覺穩穩地,很安心。
等兩個小時折騰完,已經到了半夜三點,章宵出了病房,被靠在門口牆上的幽幽黑色身影嚇了一大跳:「……」
「沒什麼大事兒哈,放心了。今天是年夜,你要不回去歇著,我到時候隨時通知你情況,住幾天院就可以領回去了,你那兒條件好,只要好好休養,沒什麼大問題的。」
章宵解開口罩,頭也不抬,想起了什麼,又順勢道:「明琛那次麻煩你了,前段時間還說呢,家裡想請你有空去做客。」
章明琛在達拉斯時拖著朋友,借住到斯珩家的莊園,這事兒他聽家裡念叨了很多次。
他跟斯珩私交有限,自然就這個話題最順口。
等了一兩秒,沒有回音。
章宵這才抬頭看了眼。
斯珩這尊大佛的脾氣他也早有所耳聞,風格出了名的穩准狠,低調有分寸。
可看今天這個狀態,臉色陰沉間又帶點隱約的慘白,是非常不對勁。
章宵猛地想起來,立刻收起手機,神色嚴肅:「你前段時間是不是也進醫院了?你順便去做個檢查吧——」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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