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面前的三阳符,原本的符纸已经残破,但二人已经小心地修补过,是可以接着画的。现在修补方案没有争议,两人心中似乎也去了一块大石头,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黑袍老人去藏书楼内取来朱砂符笔,灰袍老人则手捧着辛尘画的图,脑中揣摩酝酿。
良久,灰袍老人终于动笔。老人屏息凝神,用符笔蘸着朱砂,灌注灵气,在符纸的破损处认真落笔。原本空缺的符纸部分,渐渐地被新的线条布满。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辛尘感觉到桌上的三阳符仿佛活了过来,有灵气在符面的朱砂线条间不停流转,只不过流转的路径是辛尘看到的核心版本,并非在符面上所有的笔画间流动。
“应该是成了。”辛尘心中暗想。这也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符箓上起作用的笔画只是其中的核心部分,其他的线条,是用来打掩护的,或者说,都是多余的。
“这才是真正的三阳符。”辛尘心想,一边暗自将三阳符灵气运转的路径记在心里。
亭中两位老者端详着眼前的符箓,一脸凝重。他们俩对灵气的敏感度没有辛尘这么直接和清晰,但毕竟是常年浸淫此道,对符箓的灵气状态也自然有他们的独特的感应方式。
“好了。”灰袍老者伸出手,轻轻抚摸符纸,对黑袍老者肯定地说道。
“嗯,我也感觉到了。一定能挥作用!”黑袍老者神情略带激动。
这张符两位老者已经研究了很久,对它的认知始终存在不小的偏差,谁也不能说服谁,也就没有开始下笔修复。耽搁日久,渐渐都快成了两人的心病了。今天修复完成,两人自然是开心愉悦。互相看着,捻须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两人突然想起旁边的辛尘,又重新笑起自己的痴迷,赶紧将辛尘拉到石桌前坐下。这时,两人才真正认真地打量起辛尘来。
“好孩子,你说你叫什么?”灰袍老人问道,满面春风。
“小子辛尘,辛苦的辛,尘土的尘。”
“好,好,你很不错。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老人接着问。
辛尘肯定不能如实回答,只能说自己其实不懂符箓,也不知道符上画的是什么,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去画,心里觉得更美、更舒服一些。
辛尘的回答看似敷衍,什么都没说,但两位老人是真信了。不为别的,他们俩在画符的生涯中,也经常会有这种感觉在心中生出。
你问我为啥要这样画?不清楚,就是觉得这样画更舒服,结果画出来他就是成功的。
两位老人只能连连感叹,说辛尘可能天生神识强大,是个学符的天才种子。只可惜辛尘不是顾家子弟,自己限于学府的规矩,不能把自己所学倾囊相授。
两位老人感慨了一会,灰袍老人从身旁取出一个木板夹子。夹子打开,辛尘看到里面有一页一页的纸。每页纸上都固定了一张符。老人是想把这张三阳符收回夹子里。
“二位教习,可否,可否给小子见识一下这些高级的符箓?”辛尘赶忙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哪里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这要错失了,不知道啥时候才有可能接触到。刚才在藏书楼的感受还历历在目呢。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然后灰袍老人将木架推到辛尘面前:
“也罢,就给你看看吧。虽然不能学,但是看看这些符箓,就当过过瘾吧。”
“你天资不错。虽然限于学府的规矩不能教你符箓,但你以后的日子还长,要是有机会,不妨多学学,也不浪费了你的天赋。”灰袍老人也提醒道。
辛尘感受到了两人的善意,赶紧站起身来认真谢过。
辛尘先看了看和三阳符固定在相邻页面的一道符,下面的标注是五雷符。在符箓中,雷符是非常受欢迎的一类,攻击力极强,对很多不同属性的体质都有很强的针对性。
辛尘心中大喜,催动灵魄,仔细观看五雷符的灵气路径。果然,这张雷符和三阳符一样,也有一大堆的无用笔画堆砌在符纸上,虽然看着神秘,也只是个遮掩罢了。辛尘将核心路径死死记住了,又去翻其他页。
每页都有,但每一道符都有不少的笔画,要想全记下来,是不可能的,万一前后混淆,一个都记不住。
贪多嚼不烂,不能太贪心。辛尘心中暗自告诫自己。
再看一个,他觉得自己最多最多只能记三个。
最后一个,辛尘选了一个“生生不息”的符箓,这是一个高级木系的法术,可以快疗伤,也可以催生植物。辛尘想,万一有个磕了碰了,有这个法术,好歹能救个急。
“二位教习,不知这符箓上的法术,什么时候可以修炼?”
“五行法术,需要等你开启神藏之后才可使用。五脏神藏,你开了哪一藏,就能使用对应五行之力的法术。”黑袍老者解释道。
“比如你开了心之神藏,心属火,那你就能使用火类的法术,就像这三阳火符出的火术。”
“心火、肝木、脾土、肺金、肾水,五藏五行,都需要开,才能调用更多人体和天地之间潜藏的力量。神藏、神藏,就是这么来的。”
“那符箓呢?画符有什么讲究吗?为什么符箓可以催五行之力?”
“符箓都是开了神藏的修士调用五行之力书写的。为的也是把一些门槛比较高的法术交给低阶的修士使用。这能大大加强低阶修士的战斗力,也能给高阶修士提供一些他没学过的法术。”
听了这个解释,辛尘心里大致有个概念了。但是直觉上,他又觉得这两位教习说的不完全对。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理解使用符箓做法是什么在挥作用。那么,一个法术的形成,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呢?辛尘不能确定,但是没关系,以后可以再观察、尝试。
辛尘在脑子里强记着三个符箓的图案,像走马灯一般地不停轮换闪现,就怕时间稍长就忘了。辛尘也不敢再多耽搁,向两位老者鞠躬谢了,便匆匆离开小院。
辛尘一离开小院,便拔足狂奔,向宿舍冲去。他要赶在脑子里图案还清晰的时候,赶紧把他们画在纸上。这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千万不能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