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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荀家是最追名逐利的家族,在官场占据份量十足的地位后,还要觊觎文人的一席之地,于是装模做样取了个‘引鹤’之名,仿佛他真是淡泊名利,喜好老庄之道。

但其实剥开老庄的皮,露出的仍旧是入世的心。

就像他,剥开风光霁月的一面,露出的心其实早就藏污纳垢。

虚伪的外向之面,从来只是骗人,却骗不过内心,所以为了得到江寄月,他愿意这样做。

荀引鹤道:“办法自然是有的。”

其余的不消多说,江寄月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会自己去悟的。

江寄月站着,那一刻她真切认识到她与荀引鹤的差距在哪儿,他是最凶猛,也是最有耐心的猎手,一旦瞄准了猎物,就一定要得手。

危险的陷阱不管用,就用饵食诱惑,一样样地试,猎物总会对着他的狰狞獠牙乖乖露出脖颈。

而这件事最可怕也最绝望的地方在于,无论是陷阱还是诱饵,荀引鹤都有,也只有他都能拿得出来。

所以江寄月在荀引鹤面前,只能是那只上天无能,遁地无道的可怜猎物罢了。

身后响起足音,是文帝起身了,命小太监来传召。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动作,荀引鹤与沈知涯都在看着江寄月,她的选择最后决定着她与沈知涯是平安离开皇宫,还是因为得罪了文帝,遭了罚。

似乎她还从来没有这样重要过。

可江寄月也清楚,她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因为无论她怎样选,都不会动摇荀引鹤一分一毫,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玉石俱焚,有的只是鸡蛋碰石头。

江寄月闷声道:“我知道了。”

沈知涯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江寄月听到这声笑就足够反胃难受得了,所以她没有去看荀引鹤的神情。

大约也没有很得意,因为力量悬殊的较量,得手是必然的,所以也没有必要得意。

三人进了正殿。

文帝午休起来后是习惯吃一盏酽酽的浓茶醒个神,所以江寄月他们进去时,正看到他吃了口茶,又捻了块枣泥山药糕吃着,随性得根本不像是帝王召见臣子。

也是他先打得招呼,不过是向荀引鹤:“听小春子说你早来了,在偏殿坐了那么多时辰,也坐得住?”

荀引鹤倒是没错一点礼,先行了君臣之礼,方道:“托陛下的关照,为了照顾臣等待无聊,在偏殿置了好些书,臣随便翻翻,也就把时间打发过去了。”

文帝颔首,这才把目光投向江寄月与沈知涯,沈知涯忙一撩衣袍跪下行礼,江寄月也赶紧见礼。

这是进宫前小春子教过的,所以做起来虽然生疏,但也没有出错。

文帝抬手:“起了罢,赐坐。”

宫人忙搬来圆凳,沈知涯战战兢兢地坐下了,江寄月在那些诸多规矩中感到了些不自在,但除此之外,她都表现得很落落大方。

文帝点了点头,道:“你便是江左杨的女儿?叫江寄月是吧?哪几个字?”

江寄月道:“回陛下,臣妇的名字取自李太白的诗,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文帝‘咦’了声,道:“生你时,你爹爹与你娘当是最恩爱美满之时,怎么还给你取了这样的名字?意头不好啊。”

那句诗是写分离之情,文???帝这样说也没错。

江寄月道:“陛下有所不知,家慈身骨娇弱,有娘胎里带出的毛病,基本是药石罔用,因此越是美满,越是惆怅。于是家父便以此诗告与家慈,就算日后天人永隔,两人的心也是在一块儿的,既然如此,就不算分离。”

文帝看了眼荀引鹤,叹息道:“真是个痴情种子。”

江寄月道:“臣妇幼时也最羡爹娘之间的感情,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时,是爹爹和娘亲让臣妇信了这句词。”

先前还默然不语的荀引鹤忽然道:“此阙词还有句也深得我心,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从前还道戏文里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戏码庸俗不堪,后来才知只是自己未曾遇上罢了。”

文帝笑了,指了指江寄月:“你像你父亲。”又指指荀引鹤,大约觉得他有些扫兴,“你便罢了,木头人一个,你姑母和你娘为你的亲事操碎了心,你倒还八风不动,如此沉得住气,怎么,上京的贵女一个都瞧不上了,还能与谁去金风玉露一相逢啊?”

江寄月漠然坐着,只当没听见,荀引鹤道:“是臣古板无趣,讨不了贵女们的欢心。”

“你少来。”文帝没好气。

大约觉得自己这个侄儿是真的不可理喻,于是文帝又转向了江寄月:“江先生的事,说起来还是朝廷对不住他。”

原本还冷漠的江寄月听到这话,立刻动容,不可思议地看着文帝,皇帝能主动认错是少之又少的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文帝沉默了下,组织语言,宁公公不愿与江寄月相认,那么年少相识这节自然是不能讲的。

于是他只能道:“当初陶都景变法,江先生是写信劝过陶都景与朕,是朕没有听,执意要推行变法。而且说起来,政策是没有错的,只是过于理想化了,才被现实层层阻隔,最后竟然还闹出百姓易子而食的惨剧来。所以这件事,要怪也不能全怪朕与陶都景,应当是整个大召对不住百姓。”

江寄月揪住衣裙,压制住自己的激动。

文帝说得有些艰难:“起初,朕也没有想到江先生会自裁,那阵子朝廷实在太忙了,陶都景的案子审了很久,六部会审之外,还有许多的后患要除,很多烂摊子要收拾。朕发布了罪已诏后更是病了一个月,好歹给自己偷了点闲,叔衡却不能,皇帝倒下了,他这个丞相更得站稳当了才能撑住朝堂。所以那时候,我们上下都有些顾不上江先生。哪里能想到地方上竟然如此欺上瞒下,竟然任由舆论泛滥,加之朕病倒了,便私自揣测江先生犯了朕的忌讳,索性一气把罪名都扣在了江先生的头上,连他自裁这样的大事,居然也是沈知涯入京赶考后朕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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