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于那个世界的人来说,大概会以为是小丑“死而复生”吧?
企鹅人的辖区,郊外。
“罗拉的灵魂像病毒一样,具有传染性。”德斯蒙特的声音在风中传开,如同夜里的铁栏一般泛着凉意。“如果同样用灵魂,作为‘治愈’她的办法呢?”
他的这番话没头没尾,叫人心生不解与困惑。
但是,他的朋友看向青年的眼睛里,却现带着奇异的、不知由来的坚定。
亚兹拉斐尔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像是在研究一件历史悠久的古物,温柔的面庞里呈现出了明显的惊讶。
“你的灵魂……这怎么可能?”天使推了推恶魔做抱胸姿态的手臂,“你有注意到这个吗?这实在是太神奇了。我从来没有见到这种样子的灵魂状态。”
顾忌着另外两个人类在场,他没有直接点出黑青年的秘密,但是他知道,克劳利肯定可以看出来。
果不其然,蛇瞳恶魔小声地同他嘀咕:“我刚开始没有现……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和罗拉的事情,肯定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想要欺骗【谎言】,他的谎言还不够成熟。”
所以,克劳利才会故意叫德斯蒙特替他,去取教堂里的圣水。
一方面,是他手头没有帮手,真的只有这一个不怕神圣力量灼烧的人类;另一方面,则是他想试探一下,圣水的作用,能不能够帮他分辨出这个人类的异样。
……很遗憾,和他猜测的不同,德斯蒙特不是伪装的邪灵一类的玩意。
但是,在“散步”的路上,他一面假装放松地聊天,还给人类科普了一些有趣的小知识,一面则不停地在心里辩驳自己的猜测,直到他现了违和感的由来。
作为精通如何勾引灵魂、让他们走向堕落之路的恶魔,克劳利诧异地现,自己居然看不见这个平平无奇、但意外地坦然自若的人类青年,他的身上的灵魂弱点的位置。
这可是他刻在蛇骨里的本能!
从“谎言”这个词尚未被明之前,他就懂得用撒谎来欺骗上帝的宠儿,使得亚当和夏娃的好奇心用在了禁忌的地方。
既然如此,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找不到区区一个人类的灵魂缝隙?
这种异常点醒了克劳利,让他摘下墨镜,仔细地看了德斯蒙特一遍又一遍这不是因为他一直没看出来黑青年的异样,只是出于谨慎和心惊,确认了好几次。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放任人类小孩随便掺和他的公事里。
和富有耐心的亚兹拉斐尔不同,那个外交官家的沃劳克已经耗尽了他对幼崽的一丁点善意。
如果不是知道在几年后,在他十一岁的生日里,他会从猫嫌狗憎的小朋友,变成为万魔畏惧的撒旦之子“敌基督”,克劳利铁定会用“拳头教育”来培养这个被娇惯坏的男孩。
“他的灵魂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水一样……”恶魔也不解地耸耸肩,“他这样怎么还能活着呢?罗拉之所以会异变,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拜蒙可不是会放过被献祭者的灵魂的那种好心恶魔。”
“而且,你不知道,拜蒙在这次被驱逐回去之后,好像受了意外的伤。一直躲在的地盘里面,连外面那些嘲讽他的恶魔,都没有愤怒地回击。这可不像是的性格,和那些因为知识而疯狂的艺术家相比,拜蒙只会更加偏执和易怒。”克劳利说着同事的坏话。
亚兹拉斐尔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你认为是他重伤了拜蒙,所以才让罗拉保存了灵魂。但是同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可怜的女孩也生了异变。”
“大概就是这样。重伤这点我不敢保证,但是他肯定让拜蒙焦头烂额了一阵子。”克劳利说,“我就知道他可以帮我们解决这件事。”
这边两个六千年老朋友在说悄悄话,担心的彼得忍不住了。
“德斯蒙特,用灵魂作为治愈方法,这是什么意思?”蜘蛛侠一头雾水,“罗拉的灵魂不是被她自行切割成为了碎片吗?他们两个都说,没办法在伤害宿主的情况下,消灭整体的怨灵。”
小镇青年看着被天使施展了奇迹、因而陷入沉沉昏睡的那群寄生者,解释说:“罗拉既然可以对圣水做出应对的办法,就说明她的碎片并不是独立于她的个人,在某种程度上,依旧有着紧密的联系。”
彼得点点头,“所以,就算是我们真的调配出了合适的圣水稀释的比例,在第一次实践成功的时候,她也会继续做出反抗的办法。”
这也是他们最忌惮的一点。
罗拉迟迟留着这些人的性命,大概率是因为她觉得时机未到,或者是选中的牺牲者数量还不够多,但是一旦到了不得不鱼死网破的地步,理智欠缺的怨灵一定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如果所有宿主都死掉了,那么他们这些胶着和迟疑就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