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呜呜,今天的课我听不懂怎么办?呜呜呜。”
“哎呦,哭什么,没关系,师尊这就回去教你。”
“……”
真热闹。
秦越已经上了两天的课,已经看了两天这样放课的场景,但他却是头一次如此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正独身一人。
两天的时间,本来够他对这样的生活完全习以为常,毕竟乞丐只有尽快习惯各种各样的生活才能活下来。
但今天,秦越却忽然无法习惯了。
他忍不住想起师尊的手。
那双手皮肤白皙,手指细长,很好看,却同时也冰凉得叫人一碰就不由自主地退缩。
但是秦越很喜欢被那双手触碰。
这双手曾经摸过他的额头,将他抱下飞舟,牵起过他的手。
如果师尊,如果师尊能……
秦越看着身边的小弟子们扑进大人的怀里,然后被摸摸头,或者被一把抱起拍拍小屁。股,又或者被牵起手,相携笑着离开。
他眼中渐渐燃起希望的火焰,又渐渐地熄灭下去,只留一点微弱的,摇曳的火光在眼里闪烁。
如果,如果他和师尊也能像这样就好了。
秦越听不懂学堂的课,看不懂书页上的字,更讨厌那些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的人。
他也想师尊能安慰自己。
师尊连舒师兄都给过帮助,应该也会给他帮助吧。虽然师尊曾经说过最近很忙,但是,但是他好想也像这样跟师尊亲近一下。
秦越不贪心。
只要能坐到师尊的身旁,听师尊给他讲一讲不认识的字,他就很高兴了。
秦越想到这里,走路的步伐快了些。
他赶到太初峰的驿站,乘着自己的专属仙鹤起飞,很快就回到了映月峰上。
秦越匆匆忙忙地穿过小径,推门进入山居小院内,来到师尊的门前。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沈夕刚刚将临江仙医的回信看完。
他昨日下午刚放出去的信件,现在恐怕才到临江仙医那里没多久,结果对方的信件现在就回过来了,一看就是看完他的信件立刻加急送过来的。
信中临江仙医询问他究竟为什么不在对方那里继续医治,并且长篇大论地解释他们的疗程才刚刚开始,效果需要更长的时间来观察,希望丹霄圣君能够信任他。
天下的名医真是一样的难缠。
沈夕想到为自己治病的前五任名医,都是不管自己是否愿意,总要刨根问底,纠缠不休。之前他还能以长期不见疗效多次拒绝,直到对方彻底死心,现在这个更不好应付了。
沈夕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朝外道:“进来吧。”
他一边等着自己的徒弟进来,一边顺手将自己刚看过的信件稳妥地收到纳戒中。
沈夕决定停止与临江仙医的治疗这件事,他暂时还没有告诉其他人,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被第三个人知道。尽管秦越还是个小孩子,但他仍然很谨慎。
秦越一推门,就看见他的师尊正站在桌前,将一封封着红漆泥的信件收起来。对方面前的书桌上还摆着笔墨纸砚,纸张已经摊好压上了镇纸,似乎正准备写东西。
而在书桌的另一侧台子上,还摆着一张油墨未干的纸张,上面写着端正的小字,还有好几笔潦草的划痕。
秦越刚刚加快的脚步又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