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上官虹,乃是之前雕侠上官云的儿子,上官云死在嵩山峻极封禅台上,上官虹趁着黑木崖无主,与紫衣侍者盗取了葵花宝典,又将残篇带去西域,远走波斯。」
赵荣满足他的好奇心,耐心讲述:
「这波斯有一大教名曰摩尼教,当年曾将圣火传至中土,如今武学凋零,这上官虹也算是奇才,藉助中原武学思想与残篇宝典,整理摩尼教武学,重燃圣火。」
「改摩尼教为摩月教,再立魔门。」
「摩月教起势之后,又陆续传火至白驼山庄丶灵鹫山,开启西域武林新气象,号称传火教主。」
令狐冲听罢哈哈一笑:
「原来如此。」
「不过,荣兄你对他评价如此高,却又忘了,如今武学昌盛的源头全在你身上,若非你传武天下,他再有本事,也不能将这把火传到西域。」
听他这般说,赵荣倒没有否认。
「不知这位传火教主见你了,又说了些什麽?」
「摩月教多在中原一地为乱,我本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念头,却不想这倒真是个人物,一见到我便以后辈身份自居,再将摩月教的教义丶武功宝典拿给我看。」
「言说本意要带领教众走向正途,可受环境大势所限,他也自有苦衷。」
赵荣摇了摇头:「我倒不信他的话,更不信什麽誓言,只不过」
令狐冲笑着接话:
「只不过一代剑神,不屑对一个晚辈出手。
这传火教主看来是早有准备,有过最坏的打算,你一来,他也只是认错,不敢动武。
真是聪明人。
若一出招,这把火就要在剑气下熄灭了。」
「正如你所说。我登时失了兴趣,没有杀伤摩月教任何一人。」
令狐冲闻言,深深看了赵荣一眼,作为老朋友,他很懂赵荣的脾性。
「这些人惹你不快,就这麽轻松放过了?」
赵荣笑了笑:
「我在摩月教门庭之前,留了一道剑气。」
他说得轻巧,令狐冲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心想着这一剑怕是要把人家门庭斩成两半。
此后教众出入门墙,都会看到这柄悬在头上的剑,想想就压力极大。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
赵荣朝思过崖方向瞧了瞧:「走,我们上去瞧瞧。」
令狐冲点头,知道他要去做什麽。
他们顺着山道往上,此去七八里,到思过崖后崖,面朝一个坟冢。
「风老先生,我又来看望你了。」
「太师叔。」
两人朝着深深一礼,赵荣拿着酒杯,令狐冲端坛倒酒,赵荣上前两步,将这杯酒倒在坟冢侧边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上。
坟冢前有块顽石,他们如往常一样抬袖扫走灰土,坐在上边。
这时喝酒说话,距离风老先生极近,像是也能让老人家听见。
兴致浓时,又请风老先生喝上一杯。
虽说阴阳两隔,却又像是被这股忘年交的友情穿透了。
「太师叔晚年总说起你,比起我这个徒孙,他老人家对你的事更上心呢。」
赵荣笑了几声,「你爱酒,风老先生却痴剑。」
「我与他老人家是剑中友,胜过你这个徒孙,又有什麽奇怪?」
令狐冲认为他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