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头绕开男人的身躯,冲他们盈盈一笑,语调细软。
“你们不是要替我扛我肩上的担子吗?顾二少来了,你们亲口给他说吧。”
死一样的寂静,她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反倒令顾景舟的怒火越烧越旺盛,周围的温度却降低了许多。
沈鸢鸢笑的勉强,“怎么不说话啊?难道还要把所有责任推卸到我身上?”
杏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心如钝刀般一下下剜心刺骨。
“不是说会保护我吗,还是觉得我的命贱,连你们的金口都撬不开?”
顾景舟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这个女人,明明长得明艳动人,偏偏要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作贱自己。
如果当年不想着取代自己的妹妹,不丧心病狂的买凶杀人。
她应当还是帝都数一数二的矜贵贵女。
顾景舟完美无缺的脸廓紧绷成线,眸光幽深,伸出食指挑起她尖细的下颚。
“你确定要他们说?是你自己说还是他们说?”
语带压迫性的威胁,他们说和沈鸢鸢说是完全不同的效应。
若是沈家人敢多说一个字,等待他们的腥风血雨无法预料,只有最糟没有更糟。
沈鸢鸢嘴角上扬,牵起潋滟的弧度。
“不用他们说了,我愿意跟顾二少一起回孽镜。”
顾景舟目不斜视的看着她,一股寒意涌遍全身。
沈母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压迫感,她不能再一次把自己的心肝儿送入虎穴。
正欲站起身,嘴被一只掌死死捂住,整个人被死死摁回了沙上。
沈父摇头叹息,眼中尽是对眼前不可控的局面的无奈。
沈母不甘心的挣扎起来,哽咽道,“老公…你不能在把鸢鸢…”
沈父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清脆响亮。
“啪——”
沈母毫无防备,头被打偏身子往后倾,震惊又愤怒的望向丈夫,泪水夺眶而出。
顾景舟听到动静收回手,视线落在沙旁两人的身上,沈父站起身满脸陪笑。
“是我平时太纵着家妻的性子了,往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不会再教她在顾二少面前失态了。”
沈鸢鸢难掩悲恸,眼底染上泪花。
顾景舟嗤笑一声,戏谑道,“令夫人也是爱女心切,何谈失态这一说?”
沈母半边脸颊被掌掴的绯红,捂着胸膛顺气,猛烈咳嗽几声。
另外半边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因为憋闷涨红,喘息片刻才找回力气。
她无奈的望着沈鸢鸢,卑微又无助。
沈鸢鸢双手攥紧衣摆,呼吸紊乱,脸颊已经白的近乎透明。
父亲向来和母亲都是感情甚笃,他对母亲更是百般宠爱。
如今为了劳什子的权势富贵,对母亲大打出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咬紧后槽牙,挽住顾景舟的胳膊,嗓音淡漠无波。
“顾二少,我们走吧。”
表情冷冷的,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
顾景舟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眼底粗略划过一抹怜惜。
但是下一秒,这抹怜惜就变成讥讽。